景武昌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怨恨而無望地指向紫衣少年,“你們,簡直不是人!”
青衣少年用力踹他一腳,那原本健碩的身子一下向外飛去,攔腰打碎了一棵樹木,鮮血橫流。
“啊啊啊啊。。。。。。。。。。”女子淒厲的尖叫。
“相公。。。。”
“爹爹。。。。。”
厭惡地擦了擦手,青衣少年懶懶開口,“你說對了,我們不是人,是妖怪呢!這,不是你說的嗎?”
“男的送去小倌館,女的留下當藥人。老頭的屍體拖出去餵狗,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殘忍的話語從青衣少年口中吐出,顧唯一嚇得一個激靈,往後倒去,好巧不巧地打翻了牆角的一個花盆,發出巨大的響聲。
慘了!絕望地閉上眼睛,死定了!
身後傳來一陣疾風,感覺後領被抓住,被人提起來在空中飛舞了幾圈又停了下來,耳邊是少年那甜膩得幾乎恐怖的聲音,“原來,還有一個漏網之魚啊!”
“不要!”是青姨恐懼的呼喊,她一定是認出自己了。“求求兩位少年放過小姐吧,她是無辜的啊!”
心裡一陣感動和心酸,這個傻青姨,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想著她的安危,真是個笨蛋!
“小姐?那就是景武昌的女兒了,”磁性而又帶著毒性的聲音在耳邊迴響,一剎那變得冷酷絕情,“買去妓院!”
什麼?她才不要做妓女!
猛地睜開眼,顧唯一正想破口大罵,卻對上一雙幽深的綠眸,那美麗而又純粹的顏色,讓她想到了六月的碧湖,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那一刻,她幾乎忘了自己正處在生死邊緣,只是呆呆地,沉溺在那無邊的綠色裡。
“好漂亮。。。。。。。。。。。。。”
囈語般地低喃,恍然伸出小小的手,撫摸著那美麗眼眸的邊緣,起身,腦袋前傾,印下一個淺吻。
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那綠眸中似乎有一絲波瀾閃過,還沒有等她回過神來,就又被一雙手提了過去,小小的黛眉皺起,來不及抱怨,卻撞進了一片紫色的汪洋中,彷彿進入了薰衣草的花海,再也遊不出來。
居然,是紫色的眸子呢!
驚歎地摟上懷中人的脖子,什麼危險,什麼恐懼,都忘記得一乾二淨。只是迷醉地喃喃自語,“好美的眼睛。。。。。。。。。”
直到四周的古怪靜謐讓她回過神來,才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有這樣後知後覺的時候。迎向青姨擔憂恐懼的眼神,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死死抱住紫衣少年的頸部,害怕而又祈求地看著他,“一一不要死,也不要青姨死。哥哥不要。。。。。”
這個時候的她,只能用孩童的天真,來賭一次。但同時她也知道,身為景武昌的女兒,一定不會免於餘難的。不過,從剛才的言談中,她發現自己還有一線生機,那就是同為被景武昌拋棄的子女。
青姨瘦小的身子在瑟瑟發抖,卻仍然堅定地求饒著,“少年,放過小姐吧,她還小,什麼都不懂啊!”
下定決心,顧唯一深吸一口氣,怯怯地看向地上跪著的青姨,天真地疑惑道:“青姨,為什麼要求哥哥?哥哥把那個欺負一一的壞老頭殺死了,哥哥是好人的。”
綠衣少年一抬手,指著地上模糊不堪的死屍,那是景武昌的屍體,“壞老頭,是他嗎?”
認真地點了點頭,甜美的嗓音奶聲奶氣地開口:“青姨說壞蛋老頭把孃親弄髒了,還不要她。孃親死了,他們全部都欺負一一,不給一一飯吃,還打一一!”
豆大的淚珠配合地滾落下來,顧唯一撩起衣袖,露出沒有痊癒的淤青和傷痕,可憐兮兮地抽泣著。
青衣少年詢問的眼神看向青姨,亟不可待地點點頭,青姨忙道:“奴婢的好姐妹是被莊主酒後玷汙,不是什麼弄髒啦。平日裡受盡欺辱,生下小姐後便去了。小姐在府裡的日子過的連丫鬟都不如,還常常捱打捱餓。請兩位少年放過小姐吧,她真的是無辜的。”
青姨好樣的,想不到平時看起來笨笨的,現在居然怎麼聰明。懂得配合自己了。
怯怯地看著紫衣少年的眼睛,裡面還是一片無邊的冷漠,不過已經沒有了殺意。心裡鬆了一口氣,其實,在她吻上綠衣少年的眼睛並且毫不做作地讚美時,少年眼中的殺氣便淡了。在加上之後的這一段說辭,顧唯一已經可以完全安下心來了,她知道,少年,不會殺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