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然大怒。他一直讓手下的人不動聲色的控制藥鋪高價收購任刃的藥材,也一直幫他擋住官府方面的一些為難,卻沒想到手下反而鬧出了事。幸好任刃和林澤生被孫家人惹惱了,沒有繼續追查中毒的事情,否則他可以想到任刃一旦查到他做的事情,怕是會立刻離開華國吧。到時候即使他再有能力,他恐怕也要徹底失去任刃的訊息了。
但不管怎樣,那個不長眼的孫家自然不會放過,稱霸一方几十年,孫家的齷齪事必然少不了。一道密旨,當地縣令當然全力而為,孫家覆滅只是一夕之間。而孫景遲就是孫家那個在京中為官的,唯一逃脫的人。
當孫景遲知道時,一切早已塵埃落定。他本打算為自家奔走的,但隱約感覺到這似乎是上面的意思時,立刻果斷認罪,但明裡暗裡卻將自己摘的一乾二淨,似乎與孫家並無情誼。
這樣冷心冷情的人,讓蕭天弘心中有了計較。
“怎麼?他任務做得不順利?”蕭天弘問道。
“不,是太順利了……”暗衛首領忙道,心裡提起此事也有點發涼,那殺人的手法乾淨利落,若是不說誰能想到這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更何況那殺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啊!沒經過暗衛的特殊訓練就能做到如此的冷血無情……
“那很好,朕要得就是這樣一把刀。”蕭天弘輕撫過手中的密奏,彷彿這樣就能碰觸到千里之外的人:這樣的事情,朕如何還能忍心讓你去做?你看,找到一個代替你的人,讓他將壞事做盡,替你下地獄去好不好?
可這把刀終究不能讓他放心,要嚴格的監視著,他可不想培養出一把雙刃劍。
“這次孫景遲做得好,忠義王爺回京途中一家被亂賊所害,那京中的王府便無用了,過些日子便賞給他好了。”蕭天弘滿意的點點頭,這忠義王爺是先帝冊封的,因救駕有功封世承王爵,賞了一大塊封地,雖離弁京較遠,但著實是一塊沃土。蕭天弘早就想收回那塊地方,加上忠義王確實心懷不軌,他自然就先下手為強了。
如今國內最大的一顆毒瘤拔除,他還要做些什麼呢?
蕭天弘突然有些迷茫。五年前,任刃徹底與他決裂,他悲傷絕望,卻只是幾日的事情。他身為一國帝王,不能被情緒左右,他還有他的職責。他的重生是以任刃為契機,卻不是唯一的目的。得不到任刃,但他仍要打造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盛世,他要他的國家稱雄大陸,他要他的子民安居樂業。
於是他收斂了全部的心思,以為探查任刃的訊息為名,將情報網迅速發展起來,遍佈全國。期間也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但在他的堅持下,華國的訊息網依然前所未有的完備起來。他的確是關心任刃的,的確是想要知道他的訊息的,但絕沒有到了要如此興師動眾的地步。那一次的離京趕赴醫聖谷,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也是最後一次。
一次次命手下探查任刃的訊息,塑造一個深情不悔的帝王形象,蕭天弘並不介意。這樣做一來可以鍛鍊手下的情報能力,畢竟任刃總是往偏僻的地方鑽;二來他可以用這個軟肋來試探眾人的心思。
果不其然,有自作聰明討好的,也有不自量力出手的。
但直到那個時候,他才知道他錯的離譜。對任刃下手的人身份不低,甚至最初瞞過了他,調集了一小批軍隊,而任刃卻不費吹灰之力將近千人全部抹殺。那是完全的抹殺,當蕭天弘知道訊息時,那近千人的軍隊已經徹底地消失,痕跡、血跡、屍骸,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個隱藏的很好的眼線遠遠的目擊到了一些:他們的身體先是痛苦的扭動,然後好像被什麼看不到的東西吃掉一樣突然就消失了。
別人也許認為這很荒謬,但已經有了幾隻帝王蠱母蠱在手的蕭天弘卻知道,那是蠱,只有蠱可以做到。他突然就想起孫太醫將這幾隻母蠱給他時留下的一句話:“萬物皆有源,陛下。”
這時候他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蠱也不例外,也有其源。他終於知道,這個由於欠了他華國皇室一個人情所以才不得不在宮中任御醫多年,最終將帝王蠱母蠱拱手相送後翩然遠遊的老太醫,到最後也是留了一手。
於是蕭天弘突然就覺得自己是那麼好笑。
處心積慮得來的,終究也不是他的,他能做到的只是一國之主而已了。開疆擴土、殺戮征戰似乎都沒了必要,蕭天弘的野心突然就收縮了起來。消滅了北漠與水寇,周圍再沒有了能夠威脅到華國的國家,然後就安定下來,專心內政。
蕭天弘明白,萬蠱之源必然會由醫聖保管,知道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