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任刃也是堅韌迷人,但眉宇間總有著抹不去陰鬱和哀愁,總是用冷漠和狠辣武裝著自己,好像一隻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刺蝟。他缺少了少年人該有張揚和瀟灑,顧前顧後、謹慎幾乎膽小。
可現在,少年眉梢已經完全舒展開來,俊秀臉龐上表情不加掩飾,笑容在他眉眼間綻放,一舉手一投足都似乎從無形束縛中掙脫了開來,自然流暢,恣意張揚。
“看什麼?”任刃感覺到他視線,嚥下口中飯,詫異看他。
林澤生輕輕一笑,突然湊近,在少年唇角一舔,一顆米粒被他捲到了嘴裡。坐回到自己座位,口中咀嚼幾下,無辜看他:“你吃到外面了。”
任刃怔怔眨眨眼,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謝謝。”然後神態自若低下頭繼續吃飯,只是耳尖微微有些發紅。
林澤生心裡悶笑,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任刃這麼可愛呢?
“快點吃!”好像能看透他心中想法,任刃用筷子敲了敲林澤生碗,兇巴巴說:“吃完了我們快點追上去,我不放心你師父進京!”
林澤生一愣:“為什麼?”
任刃沒了胃口,將碗筷放下,卻不知從何解釋。也許在這些人看來,蕭天弘對於醫聖谷雖然有企圖,當然不會為難醫聖穀人——醫聖谷若是沒了這些人也就名存實亡了。但任刃自重生以來就懷疑著,上一世秦太醫死亡實在太過蹊蹺,他不能不懷疑秦太醫是不是得罪了皇室,更甚者是蕭天弘。
所以他怎麼能放心讓秦老爺子進京,去直面那個同樣重生帝王?
事關師父,林澤生也收了玩笑心思,追問:“小刃,到底怎麼了?”
任刃想了想,開口說:“蕭天弘野心太大,雖然你師父舉動是示好,但我們不能不擔心蕭天弘會不會留下他來制衡醫聖谷——畢竟他沒了帝王蠱束縛。”
林澤生微微鬆了口氣,說道:“這個不用擔心,他不敢。”
任刃愣住了。
林澤生此時卻已經專心吃起了飯,神情自若彷彿剛才那樣囂張話根本不是出自他口。看著他完全沒有半點擔憂樣子,任刃也稍微放了些心:林澤生很聰明,秦老爺子更是個人精,應該不會完全沒有後手,但是——究竟是什麼呢?
任刃開口還欲再問,卻被突然闖入人打斷了。
只見一個年約七八歲小女孩突然推開門莽莽撞撞跑了進來,粉紅色小短衫,粉紅裙子,腳上登著可愛虎頭鞋,腦袋上扎著兩個圓圓髮髻,小臉因奔跑顯得紅撲撲特別可愛。她衝到桌子旁停了下來,仰起頭,圓溜溜大眼睛好奇看了任刃幾眼後,轉身就撲向了林澤生。
林澤生立刻放下碗筷,笑著將女娃娃抱在了懷裡坐到腿上,輕聲問:“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跟周師傅學習呢麼?”
女童撅起嘴,表情可愛極了:“來了兩個受傷人,周師傅他們都去幫著治病了,讓我來告訴你。對了,他們還帶了個這麼小……”說著伸出胖乎乎小手比劃著,食指和拇指就分開了一點點,“這麼小小娃娃!”
林澤生皺起眉,現在入口一直有士兵把守著,沒道理不是這些士兵來通知他。而且這孩子與幾位師傅都在屋後整理藥材,怎麼會是他們發現傷者?
“快走啊!”女娃娃從林澤生腿上跳下去,用力拽他。
按捺下心裡疑問,林澤生跟著快步走出,任刃自然也隨在身後。
女娃娃還是太小了,很快就跟不上兩人步伐,林澤生便把她抱在了懷裡。女娃娃將頭靠在林澤生懷裡,大眼睛烏溜溜瞟著一邊任刃,突然開口:“我是空靜,你就是林師傅夫人?”
任刃腳下一絆,差點摔了。
扭頭看小空靜,只見她一臉純真,扭頭又看林澤生,似乎對任刃反應有些不解:“難道不是嗎?可是醫聖爺爺說你們是愛人啊!愛人不就是夫妻嗎?就像我爹和我娘,我娘就是我爹夫人啊!”
任刃無語擦汗,心中忿忿:該死老不休!還有,為什麼我是夫人!
林澤生倒是笑開了眉眼,痛快承認:“沒錯,他是我夫人。”
狠狠瞪了林澤生一眼,任刃忙開口打斷小空靜好奇心,轉移話題:“你說那兩個受傷人,他們不是從上面跳下來嗎?怎麼會是你們先發現?”
畢竟是個孩子,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轉移了,又想起那兩個人,佩服拍手道:“是啊,他們好厲害!居然從水路進來呢,而且身上都沒溼!”
林澤生聽到這裡心中一驚,水路是醫聖谷出口,那是一條天然形成石窟,裡面有著一條暗河,水又深又涼,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