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先是高興了一陣,隨後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嘭!
一拳砸在御案上。
若不是何家與二皇子,若不是先前那一場笑話般的聯姻,導致大齊損失了幾百萬兩銀子……
何至於此次出兵雪恥,竟是個樣子貨?
若是將那筆置辦嫁妝的銀子,換成軍資,此時就是最好的機會。
即便滅不了北戎,也能使其重挫!
想起那坑爹、坑祖宗的兒子,天子嘆息不已,多好的時機啊……不世之功,就被那逆子毀了!
“那個逆子現在如何了?”
高遐當然知道,這“逆子”不可能是太子,也不可能是三皇子,但還是一臉奴才不知道、不明白的表情。
天子“哼”了一聲,道:“穆煌可認罪了?”
高遐微微垂著頭,心下一動:
看了天子對二皇子的不喜,已經到達了巔峰。
這回更是明確的要論罪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天子其實多次想要論罪的,但最後,都不了了之了!
這些心裡活動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回陛下,二皇子一直是留在宗人府的,奴才也不知……”
二皇子畢竟是皇帝的兒子,在天子沒有明確旨意之前,即便他是神影司的指揮使,也不敢對二皇子如何。
當然,二皇子的黑料,高遐其實早就讓神影司暗查了,但在天子面前不能說。
頓了頓,高遐小聲道:“是否要請宗令入宮?”
對比江山社稷,對比不世之功,二皇子的份量便不夠看了,天子冷聲道:“傳。”
大約小半個時辰宗令才到。
生了一個賣國的兒子,天子有些臉熱,“王叔坐下說話。”
宗令倒是沒有瞧天子笑話的意思,拱手行禮,道:“謝陛下,不知陛下傳召,所為何事?”
想起二皇子,天子臉色不大好,冷聲道:“北戎之事……穆煌可交代了什麼?”
聽到天子提起二皇子,宗令真不是如何表達。
如果這事兒是二皇子自己操控的,還能說他是為了皇位不擇手段,藍鵝……
宗令收起思緒,拱手道:“回陛下,二殿下交代了……”從身上摸出一封信,“這是二殿下交給臣的。”
信是一封類似於契約聯盟的信,盟約人便是北戎新皇與穆煌。
北戎新皇承諾,只要娶了大齊公主,便支援穆煌,必要的時候,可以出兵武力支援他繼位!
就這樣一封信,他這個蠢兒子就相信了!
可人家北戎新皇從始至終,都是在利用他。
天子拿著信,氣的氣血上湧!
騰的站了起來,御案上的筆架、硯臺等物應聲而落,“逆子,逆子!”由覺得怒火難銷,一腳踹在了龍椅上。
多少年了,當今從未發過這般雷霆之怒,滿殿的宮人匍匐跪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天子嘴角流出一縷鮮紅。
他是極怒,但更多的是恐懼。
若不是此次北戎無力征伐,大齊此次怕是危險了,這叫他如何有面目面對宗廟?
若是北戎不是如今四分五裂,忙著內亂,只要北戎耐心足一些……等到他將來死了,會發生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