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板著臉在瓶子上劃了一條線:“喝到這兒。”
尹恪誠看了看比例,搖頭:“太多了,這有200毫升呢。”
“等一下就去洗手間了,現在多喝點嘛!”
“中午喝酒了……”
蘇穎故作生氣的嘆口氣,嘟起了嘴,尹恪誠只好妥協,又補充了100毫升水:“就這些吧。”
“嗯。要不要吃點的東西?”
“不用了。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去外面溜達溜達。我記得以前在12到15號登機口那邊有個花店的插花很漂亮。”
尹恪誠這會兒是坐在沙發裡而不是輪椅上,便只能讓老婆自己出去逛。蘇穎撇嘴:“才不去,蜜月旅行哪能跟老公分開呢?”
尹恪誠得意的嘿嘿一笑,難得他那個最喜歡新鮮事物的老婆放著光景不去看樂意呆在這裡陪著他,當丈夫的倒也挺有些滿足感的。看得出老公心情沒有因為身體的緣故變得糟糕,蘇穎小小的擔心也偃息了下來,把KINDLE塞到尹恪誠懷裡,手伸到毛毯下面給他按摩腿。
蘇穎早就注意到尹恪誠盯著電子書的眼神愣愣的直了好一會兒,估計又想起了什麼往事。可以想見的是對尹恪誠來說昆明機場一定是一個充滿回憶的地方,他最後一次離開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在輪椅上的了,不知道他是否在那個花店前為他牽掛的人買過花,當年在機場候機被人群圍觀的時候是否緊張得不敢抬頭,飛機離開昆明上空的時候又是否掉過眼淚。
最後倒是尹恪誠注意到他老婆的出神,輕輕推了推她。蘇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尹恪誠拿著她的手一起捂到了毛毯下面,輕聲問道:“想什麼呢?”
蘇穎就勢鑽進老公懷裡抱著他,笑嘻嘻的問道:“你當年,為什麼要當兵呢?”
“這個啊……”
這個問題似乎過於突兀,又過於冷僻,別說受傷後這兩三年沒人敢問怕惹他傷心,便是近十年來似乎都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了。再細想下來,除了敷衍上級領導的“保家衛國”云云,他從軍的原動力似乎就只有跟胡凱說過,別說老婆不知道,就連他親生爹孃可能也不盡瞭然。
“我媽是當老師的,很多學生,但是因為我們每年都要去外婆家過年,所以都沒有人給她拜年。我高考那年沒有去外婆家過年,就留在北京,她以前的學生一波一波的來給她拜年,其中就有穿著軍裝的,是空軍哦。因為他的影響,所以我當時首選報的是空軍,不過體檢給刷下來了,身上有傷疤。還有就是那年我們沒有回上海,所以我舅舅過來看我們,也有問過我的高考志向。我舅舅雖然沒有那麼肯定的告訴我,但是也說如果我能考去上海,那麼全家人就可以在上海團聚,而且我媽媽也可以安心考慮她將來的生活。雖然我媽沒有告訴過我在我上高二的時候她就已經跟現在的叔叔有了往來,但是我大概也是知道的。那會兒我覺得自己就是媽媽的負擔,可能就是因為我的存在她才不能再結婚,如果我當兵了,媽媽就不用再替我操心,所以從軍的意願就比較堅定。”
能夠知道老公的小秘密蘇穎自然也挺高興的,可是這樣一個略顯傷感的秘密也讓她覺得有些自責,好在尹恪誠毫無芥蒂,悄悄捏了老婆纖腰一把,問道:“沒有破壞你心目中偉岸光輝的形象吧?”
蘇穎不好意思的笑笑,攬著他親了一記:“恰恰相反,又膨脹了一圈呢!”
“你不可以這樣沒有節制地崇拜自己的老公,讓人家知道影響不好。”尹恪誠煞有介事的數落著老婆,蘇穎對他欲蓋彌彰的託詞嗤之以鼻,指著他的心口:“得了吧,你敢說這顆脆弱的心靈裡沒有開滿鮮花兒?”
尹恪誠老臉一紅,只好把老婆抓到面前擋住別人的視線。
18:25,拖延了近兩小時的航班終於離開了昆明機場,等到再也看不見任何地面建築時蘇穎才把臉轉了回來。她並不留戀這座城市,事實上從抵達昆明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剋制著離開的慾望,因為在這裡她要面對一個不能完全屬於她的丈夫,非但如此,她還要小心地隱藏起這份佔有慾,表現出她的風度和善解人意。還好,他們只逗留了兩天一夜。
“看不到了……”
尹恪誠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上,在他的視野裡城市消失得更早,可他還是堅持著把自己壓在老婆身上伸長脖子向外張望,直到蘇穎回過頭來扶著他坐好。
“不然到了香港咱們搭原機回來?”
“回來幹嘛?找小護士?”
蘇穎嘴上討不到便宜,只好用目光予以反擊。尹恪誠疲憊的笑笑,再度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