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申雪從後門進去。
進門過了第三道門檻,是一幕高高的板障,莫申雪很喜歡上面的題詞:
雕簷映日,畫棟飛雲。碧闌干低接軒窗,翠簾幕高懸戶牖。
“嘿喲,你個死相,消失的了上午還曉得回來啊你?”年過而立的風娘風韻猶存,扭著纖細的腰肢,一出來就擰著莫涼的耳朵不放,手裡的桃花扇一下一下打在莫涼的臉上,“老孃忙活了一個上午,你竟然給老孃開溜,膽子肥了是不是?”
莫涼轉瞬就變成了風滿樓裡的潑皮跑堂,齜牙咧嘴痛呼,“哎哎哎,疼疼疼,我的姑奶奶,輕點輕點!”
風娘不依,反而加大手勁,“說,去哪兒啦?”
潑皮無賴莫涼伸出手往風娘纖細的腰肢一掐,順便揩點油水,見風娘作勢要收拾他,趕緊躲到莫申雪身後,“嘿嘿嘿,別別別,風娘,別總是兇巴巴的嘛,小心嫁不出去。”
“找死啊你!”
“別了別了,小的可是費盡心思才幫你找來了頭牌大廚啊,保證你今日賺得盆滿缽滿!”
“哎喲,雪開姑娘,可把您給盼來了,我的小祖宗喲,前陣子去哪兒了呀,要是再不來,那些吃客可得掀了我這風滿樓不可。風娘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盼來了。”
陌上雪開,這便是她在風滿樓的名號。
莫申雪淡笑,“這不是來了嘛?老闆娘也是知道的,那些個吃客的心思與男子的秉性也是一樣的,得吊著,才有常來是不是?”
“還是雪開姑娘遠見卓識,物以稀為貴。”
“嗯,閒話少說,今日的主題是——川縣小吃。”
此牌一掛出去,吃客們沸騰了,陌生雪開來啦!同時也困惑,川縣是什麼地方?那兒的小吃好吃麼?
路再柯在一片炸開鍋的沸騰中,仰頭看著周邊的一切,吵得他頭疼,他後悔了,早知道該要一個雅間的。
那抹豔紅如火的衣裳施施然飄來,路再柯覺得頭更疼了。
“表哥,不介意我坐這兒吧?”顏鵲就湊在他旁邊坐下。
路再柯面色清冷,乾脆換到對面去。
“表哥真是的!”
“男女授受不親。”
“可剛才你都親了我了。”
他只是不想欠著別人而已。
酸辣豆花、川北涼、葉兒、夫妻肺、冒血、擔擔麵、鍋魁…… ;最後,直接端來一個鍋!
“這就是川縣小吃?”顏鵲瞧著香鍋上飄著的一層厚厚的胡椒油,傻眼了。
路再柯並不吃辣,不過此時並不妨礙自己吃辣的心情,那位陌上雪開真的太對自己胃口了。
惡作劇突起,“表妹,你遠道而來,鮮少有機會品嚐大盛的美食,來來來,別客氣。”說著還使勁往裡加胡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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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滿樓的頭牌大廚
“這……”表哥怎麼突然熱情起來了?顏鵲遲疑,不過機會難得,瞧著碗裡紅彤彤的一坨食物,好吧,看在表哥的面子,她拼死也要嚥下去。
這酸爽!
顏鵲覺得自己的喉嚨要燒起來了,“水,給我水!”
辣死了……
“怎麼,表妹覺得不好吃?”
“好吃是好吃,可我這一路舟車勞頓,覺得累了……表哥改日再見啊,我走了!”
路再柯看著她飛也似的逃走的身影,不禁失笑。
一旁的安康看不下去了,“殿……公子,您這樣不太好吧?”
人家怎麼說也是姑娘家,殿下也太不知憐香惜玉了吧?
“不太好?”路再柯淡笑,顏鵲千里迢迢地趕來,倘若沒有北燕那邊的授意,她敢來麼?四國對弄雲骰虎視眈眈,北燕一個通風報信就算了了?
中雲那個皇帝想要弄雲骰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難道南盛就沒收到訊息麼?
人們只道南盛有一個鹿危樓和幾大軍營,但實際上為了母后的身子,父皇已不大管事。
路再柯心裡有這一翻思量,姓張的派來的人已經部署在京都了吧,這老狐狸的胃口著實大,膽子也非同小可。大盛的軍車也敢截,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或許,父親的不管事,使得很多人對大盛皇室,對路氏都缺乏了信心。虎視眈眈的人哪裡又只有一個張輕寒?但是,他們並不知道,父皇入住正宮涉身政務本就是為了母后,他的風華年月早就隱退了,路再柯早已經接管了鹿危樓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