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日就算夫人不使人去喚蕭某來,蕭某也會來求見夫人的。蕭某懇請夫人,將跟前兒的藍琴姑娘許配給蕭某,蕭某雖上無片瓦,下無寸地,但蕭某有一雙手,自問還能養活妻兒,懇請夫人玉成!”說完猛地起身,單膝跪了下去。
白書不是說這蕭鐵生沒有使媒人來提親的打算嗎?難道他一開始就是打算的自己親自上門求親?孔琉玥思忖著,臉上卻是神色未變,依然微笑說道:“蕭先生是憑的什麼覺得我會將藍琴許配給你?就憑你那三間隨時都有可能坍塌的茅草屋?還是憑你三餐不繼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蕭先生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藍琴是我的貼身丫鬟,平日裡穿金戴銀、呼奴喚婢,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尊貴,蕭先生覺得自己配得上她嗎?蕭先生又忍心委屈她,讓她跟著你過苦日子嗎?”
蕭鐵生讓這一連幾個問題問得渾身一僵,片刻方沉聲說道:“蕭某知道讓藍琴姑娘跟了蕭某的確是委屈了她,但蕭某有信心能憑藉自己一雙手,讓她過上好日子,還請夫人玉成!”
被自己那樣刻薄的說了,還能毫不退縮……孔琉玥對蕭鐵生又添了幾分滿意,但話卻說得越發刻薄,“憑藍琴的品貌,嫁給一般的富貴人家作夫人奶奶都綽綽有餘,蕭先生以為就憑你這幾句空話,我就會將她許配給你?你說要憑藉你的一雙手,讓她過上好日子,你如今連養活你自己都難了,又憑什麼養活她?還是你因為知道她是我的貼身丫鬟,平日裡月錢賞賜頗豐,定然早已攢下了不菲的身家,所以想要空手套白狼?”
話音剛落,蕭鐵生已霍地站了起來,面色有些不好看的說道:“不知夫人可否聽過一句話‘莫欺少年窮’?蕭某如今的確一無所有,但蕭某既然承諾了會讓藍琴姑娘過上好日子,就一定會說到做到!夫人既然說蕭某是想‘空手套白狼’,那蕭某就證明給夫人看,不但藍琴姑娘以往攢下的銀子蕭某分文不取,連藍琴姑娘的身家銀子蕭某也會一併奉上,到時候,還請夫人成全!”
說完便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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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眼見蕭鐵生撂下一席狠話便轉身大步往外走去,孔琉玥急了,這要是把藍琴的心上人給氣跑了,她要到哪裡再找一個賠給她?說不得只能趕在後者走出門口之前,出聲喚住了他,“蕭先生,請留步!”
蕭鐵生應聲轉過身來,欠身拱手道:“未知夫人還有何貴幹?”面色雖仍有些不好看,但卻沒有失了應有的禮數。
孔琉玥暗暗點頭之餘,似笑非笑問道:“未知蕭先生說的要證明給我看,是要如何證明?想必蕭先生也知道我此番來這裡,不過只是小住而已,過幾日便要回去的,到時候你要怎麼證明給我看?還是蕭先生所說的證明給我看,也不過只是一句空話?”
一席話,說得蕭鐵生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片刻方近乎咬牙切齒的道:“夫人若是信不過蕭某,此番大可將藍琴姑娘一併帶回去,少則三月,多則半年,蕭某一定會登門提親,再風風光光的迎娶藍琴姑娘過門,到時候,還請夫人切莫再要為難我們!”
“登門提親?風風光光的迎娶藍琴過門?”孔琉玥沒有再定定的坐著,而是站了起來,冷笑反問,“這可不是靠一句兩句空話就能做到的!且不說藍琴的身價銀子,她跟了我這麼多年,憑我們的主僕情分,這身價銀子我可以不要,不但身價銀子可以不要,還可以贈她一份不菲的妝奩。可你又打算靠什麼養活她?你自己也說了,自己上無片瓦,下無寸土,靠打獵過活,想來也是沒有旁的來錢處,更沒有積蓄的,難道你就打算讓藍琴也跟著你過這樣吃了上頓愁下頓,三餐不繼,衣不蔽體的生活?你捨得那樣委屈她,我還捨不得呢!除非……”
蕭鐵生被孔琉玥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是啊,他一個人時倒還好,橫豎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日子還可以過得蠻逍遙。
可一旦有了妻兒,那就要事事以妻兒為先,不說讓他們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至少也要衣食無憂,除了打獵,他又沒有別的來錢處,便是打獵,能積攢下來的銀子也有限,也因此他至今沒有什麼積蓄,難道真要讓藍琴姑娘跟著自己過這種苦日子不成?她一看就是過慣好日子的,就算她願意委屈自己,跟自己過那樣的生活,他還捨不得呢,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然而一想到就要這樣放棄,蕭鐵生又滿心捨不得,雙拳也因此捏得死緊。
他正是因為聽吳大娘說,此番她家夫人很可能要將藍琴姑娘帶回去,回到府裡給她挑一門好親事,他若再不抓緊機會,可就來不及了,所以才會摒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