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一左一右扶著孔琉玥,慢慢行至了花園裡。
早有白書見孔琉玥要逛院子,領著幾個丫頭婆子在亭子裡鋪上了厚厚的褥子,又命人在一旁烹起熱茶來,是以當孔琉玥走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了之後,便沒有就回屋裡,而是去了亭子裡,邊曬太陽,邊吃熱茶,便與初華說話兒,“初姐兒是有什麼事想問我?”
這些終究是內宅的事,當著初華和眾伺候之人之面,傅城恆是不好多過問的,是以孔琉玥方一開口,他便以有事去小書房為由,命眾伺候之人經心服侍著後,先行離開了。也是他見孔琉玥這會子精神還好,又有梁媽媽等在一旁服侍幫襯,不然也是不肯讓她操心,不會離開的。
初華待傅城恆離開後,方上前兩步,微微有些赧然的向孔琉玥道:“原本爹爹和母親信任女兒,命女兒這陣子暫代管家,女兒便不該給母親添麻煩的。但只再過不到半月,便是姑媽的生辰了,偏今年又是整生,女兒實在不知該如何準備送姑媽的賀禮,太了,怕不足以表達我們家的心意,太重了,又覺得有生分之嫌,所以想問問母親意下如何?”
原本依傅城恆的意思,是想請了二夫人回來,在這段時間裡暫代孔琉玥管家的,但孔琉玥卻有別的主意,一來二夫人自家也有一攤子事,又非是麻煩她一日兩日,她雖未必好拒絕,總有強人所難之嫌;二來初華開了年便十二歲了,至遲不過及笄前後,便要議親了,她又是傅城恆的嫡長女,身份尊貴,十有八九是要嫁進門當戶對人家作長媳宗婦的,又豈能不提前學點理家之道?
遂在與傅城恆商量過後,將初華叫到跟前兒,養生的委了她在接下來將近一年的時間裡,代她全權管家,讓她除過一些實在拿不定主意的事以外,其餘事宜,一律不必來回她了,只管自己做主便好。
當然,孔琉玥說放權,也不是全部放權,還是命了梁媽媽和白書瓔珞兩個從旁協助初華,以免她年小不服眾,或是因經的事少,有些事難免考慮得不那麼周全。
事實證明,初華還是很聰明很能幹的,只在經歷了短暫的幾日忙亂之後,便將家事都上手了,樁樁件件都處理得井井有條,甚至連傅城恆都暗暗裡誇讚了她幾回,當然,以他的性子,是不會直接誇她的,而是以誇孔琉玥的法子拐著彎兒誇的她,“我瞧這遼子初姐兒打理家事還算勤勉,也沒出什麼大的岔子,果然知女莫若母,還是你瞧得準!”
換來孔琉玥的暗暗腹誹,你要誇自己的女兒,就大大方方的誇唄,幹嘛非要捎上她?果然是悶騷的男人!
聽完初華的話後,孔琉玥並不先回答她,而是反問道:“那你跟我說說,你都已擬了哪些禮物?”
初華便接過丫鬟手裡的單子,逐一念了起來:“八寸高鎏金紫銅胎彌勒佛一尊,一百單八粒纏絲白瑪瑙佛珠一串,一百單八粒檀香木雕羅漢佛珠一串,貢緞十八匹,上等湖綢十八匹,各色玉石玩物,周鼎玉瓶共計三十件……”
孔琉玥未及聽完,已笑了起來:“你姑媽今年才得三十歲,正是一個女人最漂亮最富有魅力的年紀,你前面那三樣禮物雖好,卻一般是準備給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做壽用的,你給她送這個,豈不是在說她已經老了?其他的倒都還好,只把這三樣換了罷。”
一席話,說得初華微紅了臉,不好意思的笑道:“女兒是翻的以往的舊例,倒未想到那些舊例並不一定時時都適用,是女兒考慮不周了,還請母親勿怪!”
“誒,”孔琉玥一擺手,“你如今打理咱們整個家,成日裡要操心的事不知凡幾,你卻樁樁件件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已經做得夠好了,一時間疏忽了一點半點,也是人之常情,何必妄自菲薄?”
初華忙屈膝應了:“多謝母親教誨!”心裡卻在暗想,看來自己還得再努力,才能真正做到像母親那樣面面俱到,才能真正為母親分憂!
母女兩個說完正事,又將潔華接來,一道吃著點心閒話了一回,直至孔琉玥覺得有些累了,方扶著梁媽媽和月季的手,回了屋裡。
就見傅城恆已經等在屋裡了,一見她進來,便忙上前扶著她行至榻前坐了,方問道:“才初姐兒與你說什麼了?”
孔琉玥便將方才的事大略說了一遍,末了笑道:“如今初姐兒才只得十二歲,便已這般能幹,待再歷練個三二年,將來嫁進婆家後,不愁婆家的人不上下都誇她能幹 !”
傅城恆聞言,片刻方道:“其實我並不想讓她去到婆家後做當家主母、長媳宗婦,遠的不說,就說你自嫁給我以來,方稍稍清閒了幾分,之前可一直在勞心費力的操勞……如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