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諸於實際行動啊……孔琉玥暗暗拿定了主意。
又過了幾日,尹慎言的婚事終於順利辦完了。據梁媽媽使去打探訊息的人來回,客人雖去得不多,尹家倒也辦得不失體面,尤其在答迎親難題時,邵昀無論詩詞還是策論都答得極為出色,!來好多路人駐足旁觀,都贊其‘年少有為,好個兒郎’,尹大老爺自謂面上有光,親自叫小廝開了門,‘迎我尹氏佳婿’,對邵昀十分客氣,連帶三朝回門時,尹慎言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禮遇,便是周姨娘,日子也較之前好過了不少。
孔琉玥聞言,方放了心,正月十六日一大早,便使了被她命人特意去莊子上叫回來的吳管事去京兆府擊鼓遞狀子,狀告尹家昔年侵吞女婿孔家家產一事,一時間惹得全城轟動。
因是吳管事先遞的狀子,孔家算是原告,又有當年尹鵑帶進京的財物單子為證,證據確鑿,最重要的是,吳管事的主子乃孔琉玥,現任永定侯夫人,永定侯府又與晉王府是姻親,京兆尹自是不敢怠慢,當即便升了堂,又即刻使衙役去尹家拿人。
一時尹大老爺被帶到,見了京兆尹他先還不願跪的,一是自持身份,二來則是想著自己與京兆尹還有幾分舊交情,他應當不會與自己較真。後還是見京兆尹滿臉的不豫,擺出一出公事公辦的樣子要治他藐視公堂的罪,還要先打三十棍殺威棒,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早非昔日的尹大老爺了,偏生他又沒個哪怕最低階的功名秀才在身,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下,給京兆尹見了禮,“草民尹鵬,拜見青天大老爺!”
京兆尹便說道:“今有前江州知府孔慶之之老家人,狀告你尹家昔年侵剝姻親孔家家產一事,現有昔年之舊賬單為證,證據確鑿,你可知罪?”
作為尹大老爺昔日的舊友,在朋友倒霎的時候,京兆尹十分忠誠的遵循了自己的一貫原則——落井下石,在意思意思的問完尹大老爺的話後,根本不給其足夠的機會自辯,更不要說給其足夠的時間下去活動周旋,便直接定了尹大老爺的罪,“今有尹家對姻親孔家之財物未經許可擅自使用,以侵佔罪論,判以尹家家主尹鵬杖責五十,限十五日內退還苦主全數財物,否則一律流放!”並命衙役當場打了尹鵬五十大板,然後令其回家籌措銀子,限期歸還孔琉玥。
如此一來,尹家昔年侵吞妹婿家財物之事,自然也就大白於天下了。
當下京城的百姓是眾說紛紜,都對之前‘永定侯夫人忘恩負義,過河折橋,攀上了高枝兒便不管親人死活’的流言半信半疑起來,人家既是帶了那麼多財物去投奔的,認真說來,根本就算不得是尹家養大的她,至少也不是出於親情和道義,無償養大的她,人家又何來忘恩負義,過河折橋之說呢?
那些昔日與柱國公府有往來,約莫都知道一些有關此番流言內情的高門大戶家的夫人奶奶們,就更是一邊倒的同情起孔琉玥來。都說人永定侯夫人當年帶去尹家的可不只是兩千兩兩萬兩,而是價值整整二十萬兩的財物,饒是尹家上下足足幾百口,也足以養活他們好些年了,也難怪柱國公府在皇上面前向來不甚體面,當初的吉嬪娘娘在宮裡也不受寵,柱國公府的財力卻在京城眾公卿世家裡算是數得著的,敢情是侵佔了妹婿和外甥女兒大筆的財物之故!
——這些夫人奶奶們大多是自家府裡的主母,自是比任何人都知道京城裡很多世家大戶都是外表瞧著煊赫,實則早已內裡空空,寅吃卯糧,只外頭瞧著光鮮罷了,就好比她們自家,也大多是如此情況,於是對尹家的態度,無形中又不齒了幾分,拿了人那麼多銀子,本該是欠了人天大人情,把人當菩薩一般供起來的,結果反而還倒打了人家一耙,說人家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惡意的重傷人家,惡毒的希望人家被夫家給休棄,這才是真正的白眼兒狼呢!
想通了這一點,這些夫人奶奶們隨即又想到了當初孔琉玥被嫁入永定侯府的內情,當初柱國公府自家明明就有適齡的姑娘,而且不止一個,卻偏要將與之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姑娘嫁進永定侯府,到底是何緣由?說穿了還不是礙於永定侯那個名聲,捨不得將自家的姑娘填限進去罷了!
也是永定侯夫人命格硬運道好,不然指不定早丟了性命,難道還不興人家心裡有怨?換了任何人處在她的立場,在將自己推入火坑的人遭了難時,只怕也會忍不住落井下石罷?可她卻只是沒有伸以援手,已算是夠仁至義盡了,更何況就連那尹家親生女兒的夫家當時都未曾伸以援手,永定侯夫人只是一個表姑娘,難道親的都指望不上,還想指望表的?
於是輿論都倒向了孔琉玥這邊,原本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