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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楚珊仍是愣愣著不出聲,她想到若是剛才回絕得不那般明顯,三少爺是否今日就宿在了她房中?想到一個陌生男子就能這般輕易近她的身,她面色發白,雙手抓著裙裾,淚水像珠子一般掉下來。
她這般樣子到急死了菖蒲。
“小姐,小姐你莫哭。是三少爺不好嗎。那菖蒲明日就去求三夫人,讓她放我們回去可好?”菖蒲哭著拿手裡的帕子去擦韓楚珊的淚水,回身又拎了桌上的茶壺泡了杯茶,送到了她身邊。
韓楚珊沒有接茶,只是偏頭哀怨地看了菖蒲一眼道,“天下之大,女子終究只能以色事人麼?我不甘,什麼身份、地位,我全部在乎,但求同夫君孩子一起平平淡淡地生活,哪怕粗食淡飯,粗布麻衣,就算是隱居山林也未嘗不可。可為何他……為何……”
菖蒲不知韓楚珊口中的“他”是誰,她只是見不得自家小姐流淚,急得又是遞帕子,又是打洗臉水,又好說歹說勸了幾句,她才累得睡了過去。
如此一鬧,卻是到了子時。
菖蒲腰痠背痛,心裡頭又為自己主子憂心,在夜間呆了半響,才悄悄爬到外間的榻上,不知不覺就沉入了夢鄉。
韓楚珊因為拒絕了宇慶寧,一直有些惴惴,擔心到了夜間那三少爺還會過來,故而早早就歇了覺。只是人心思甚重,倒是越發瘦了。
菖蒲見自家小姐連房門都不出,有些怪三少爺,只是畢竟是在別人家,她也不好明面上表現出來,但廚房卻跑得勤了。
她們住在馨園的第三日黃昏,菖蒲去廚房看先前煮下的一小鍋補藥。
天邊扯著長長的紅霞,氤氳出緋紅的光線,將府裡頭那幾株青蔥翠竹鍍上了一層金。
菖蒲走在青石板路上,還未到司罰堂前那條窄巷,聽到有細微的說話聲從旁邊的一處假山後傳出來。她本來不欲聽牆根,只是穩穩抓住了“韓府小姐”這個詞,心裡頭一陣惱火,便索性走近幾步悄悄躲在了假山後頭的一處灌木叢中。
那假山前似乎坐著兩個人,聽聲音一個是婆子,一個是丫鬟。
那丫鬟道,“我看如今那韓小姐都住到馨園了,不出意外,三少定是要將她納房。雖說前三年過得苦了點,如今能混到這般地步也算是老天爺待她不薄,這耀哥兒要是爭氣點,得了三少的喜歡,以後少不得要多給些家產。”
婆子似乎不滿,呸了一聲道,“這話也能說得?你也不看看馨園如今的勢頭,夫人和老爺可是歡喜得緊,往後這秦府家業,指不定就落在三少爺手中。這韓小姐又不是韓府的嫡親小姐,不過是旁支的旁支,怎能同三少奶奶相比。何況夫人向來是個注重身份的人,莫說這耀哥兒不是三少的孩子,哪怕是,恐怕也得不了什麼好處。那韓小姐在府外過了那麼長日子,誰曉得有沒有些不乾不淨的事,要是她有過什麼骯髒事,夫人又怎會容她?”
丫鬟一聽,似有些詫異,又道,“可是我聽謹瑜院的巧玲說,三夫人斷定耀哥兒是三少的孩子。那還能假的了?”
婆子輕嗤道,“她那張破嘴你也信?誰不知道三夫人此舉的用意,連掃地的阿張都曉得咧。我看啊,如今三少爺和三少奶奶好得和一個人似的,哪裡還有那韓小姐的位置,哪怕收了房,也是個洗衣掃地的丫鬟命。”
“不是還有耀哥兒在麼。要是三少奶奶肚子不爭氣,韓小姐遲早能揚眉吐氣啊。”丫鬟說道。
婆子嘿嘿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我那口子在老太君院裡當差,說老太君早就知道耀哥兒的事了。你猜老太君知道了怎麼說?”
“哎呀章媽你快說啊,別吊我胃口。”丫鬟笑道。
章媽壓低了聲音道,“聽老太君的意思是,做通房是行的。但耀哥兒的出生畢竟是有損秦府名譽,上不了檯面。”
丫鬟覺得奇,“這是啥意思,難不成還將他趕出府去?”
章媽的聲音又低了些,“哪裡會趕出去!若他真是三少的孩子,趕到府外去,到時有心人拿此事做文章,不好看的還是秦府。”
“照你這意思?”小丫鬟的聲音抖了幾分。
章媽道,“若是韓小姐沒想進秦府還好,若真的被收房,你以為正妻未出,一個通房到有了孩子難道是好事?……別看這天氣涼起來了。再過些日子便打秋老虎了,那時暑熱難當,三四歲的孩子熬不過也是常有的事……”
小丫鬟輕呼了一聲,又似被捂住了嘴,兩人的聲音一下子就低了下去,竟聽不分明。
菖蒲聽得出了一身冷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