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叩住她的下頜,冰霜似的雙瞳死盯著雲月,冷,很冷感覺,那種能把火焰結冰的溫度。寒冷穿透肌膚,像針一樣刺入骨髓,無處可逃,雲月只能愣愣的看著。
“若是他們出了事,我定要你們努族陪葬!”阿九一甩手,扭頭出了房門。
雲月身子一軟,重新坐回椅子上,卻突然覺得那椅子是如此的冰冷。側頭看著屋內的鎏金八方燭臺,燭淚無痕一點點,一滴滴,慢慢地滾落到燭臺下,凝成了血紅色的珠粒。
阿九剛走出桃花園的大門,遠處便有一輛馬車馳來,漸漸靠近,在她近前停住。
一身黑衣的侍從恭敬地掀開了車簾。
她連問都沒有問,便踏步上了車。車轅在地上隆隆地馳著。碾著地上的落葉,有瑟瑟的摩擦聲,夜空幕下,銀絲般的月光灑在路上。萬籟寂靜,所有人都已經酣然入夢,她的心卻像是冰冷的冬日,萋萋蕭瑟。
終於,馬車在城郊外的天寶寺前停了下來,阿九下了車,隨著侍從走了進去。
紅魚青磬不再作響,天寶寺的大雄寶殿內,寂靜得像是死亡。
空蕩蕩的殿內有一張巨大的座椅,背對著門口坐著一個披著玄色披風的男人,寬闊的殿內有一種薰香的味道,男人的手指,修長而勻稱。在木製的扶手上敲打,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嘴裡低低的哼著一段曲調,那熟悉的韻律正是阿九曾經用葉子吹奏的音調。
男人站起身來,面對著阿九,金色面具在昏暗的殿中閃爍著森冷詭譎的光芒,他摘下臉上的面具,英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外嗎?阿九?”
“我意外的是,沒想到這場戲這麼快就要落幕了。”阿九墨色的眼睛沒有一絲波動,只是冷淡的陳述著,“還以為你會比我有耐心。”
戰羽走到她面前,輕拂著阿九的臉頰,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你是我一個意外的收穫,我沒想過會有一個驚喜出現在我面前。你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
“收穫?”阿九開啟他不安分的手,冷冷的笑道,“你未免太過自信了。我這個人不喜歡屈居人下,更不喜歡把自己比作一件物品。”
戰羽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絲毫不以為意,呵呵笑著,“很好,那今晚我們就來一起看看這最後誰會是贏家。”
他輕輕拍了拍手掌,一個人影從陰影裡走出。
當看到木長老有些畏縮的從暗中顯出身形的時候,阿九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此刻大概無人能理解阿九的心情,情感匱乏的她對親情格外的看重,絕谷中的每個人都被她看成至親,雖然她外表冰冷,可是她最看重信義二字,她一直把絕谷的這些老人當長輩來尊敬,可他們卻在她背後深深的給了她一刀。
阿九面如寒鐵,語氣卻只淡淡的問一句,“為什麼?”
木長老看著阿九蒼白的臉色,心中有些微顫,但是儘管這樣也不能動搖他成為絕谷谷主的決心,只要沒了阿九,南宮一族就不再是絕谷的掌權者,以他的資歷和輩分,一定會是新一任谷主。如今的絕谷不再靠隱居為生,而是六國的鉅富,這樣的誘惑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
“我等怎能屈居一介婦孺之下!”木長老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字字清晰的道。
“婦孺?哈哈……婦孺?”阿九狂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原來你們是這樣想的,好、好、好!你們做的真不賴!”
看著阿九慘淡的笑容,戰羽心中有些不忍,死命的抓著阿九的肩膀,象是要搖醒她,“阿九,不要這樣,阿九!”
阿九二話沒說,反手就甩了戰羽一個巴掌,“滾!”
戰羽臉上的表情慢慢收起,逐漸變得陰沉,昏暗的燭光中,彼此都不作聲,只靜靜的等待著手下傳來訊息。
半晌,終於他忍耐不住,先開了口,嗓音壓得非常的低,不帶一點感情,“阿九,你鬥不過我的,跟我走,你不應該在陰謀中虛度青春,這是男人的世界,女人應該遠離戰場。”
阿九隻看著他,不置一詞,俊美的容顏上滑過一絲陰冷,殷紅的唇角詭秘地上挑,帶起一絲洞悉陰謀的味道。
他看著面前冰冷的像要凍傷他的目光,在心底悄悄的問著自己。
什麼時候開始變的,一場征服與被征服的遊戲漸漸的變了味道,她性情雖然冷酷,但是卻有種讓他心安的錯覺,他竟然在她的身上找到了讓他的靈魂安定下來的味道……
他記得有一次天將亮未亮的時候,他推開門,眼前暗暗沉沉,她站在院中,雪白長衫在暗淡的光影中如絲般的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