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常在則笑:“這些日子來,送到宮裡的家書還沒拆看,這會兒特別想去看看父親母親對臣妾說了什麼。”
“去吧。”
她淡淡一言,面前年輕漂亮的人轉身而去,覺禪氏望著她的背影發怔,回憶事前事後陳常在截然不同的模樣,心裡問自己,她是不是做了件好事?是不是做了件,當年德妃娘娘拯救自己一般,拯救了別人的好事?
而此刻,聖駕早已遠離京畿。因伺候著太后同行,皇帝這一次走得很慢,不著急趕路也不著急迴鑾,唯求太后旅途舒坦不出意外。每一晚或在省縣衙門停留,或在前後荒蕪的官道上紮營,今日便是早早有人在這裡紮下營寨,皇帝太后一行到達時,舒適的大帳已經準備好。
眾人簇擁太后入大帳歇下,之後皇帝與榮妃幾人退出來,恰見後頭的隊伍已陸續跟上來,隨扈的妃嬪正聚集在一起,要來向太后請安。嵐琪因溫憲暈車,她們走得很慢,沒能跟上皇帝和太后的車馬,這會兒才剛剛到。
玄燁剛想對她說話,卻見小宸兒從後頭竄上來,這丫頭倒是精神得很,只管鑽入人群裡拉出一位宮嬪,歡喜地笑著:“和貴人,額娘要我今晚住在佟娘娘帳子裡,你也在那兒吧,我們一起玩。”
玄燁原是看著女兒的,不自覺地就把目光落在了和貴人身上,她神采飛揚的笑容十分吸引人,但她好像已經忘記了這邊聖駕的存在,只顧著與公主說話。
當然皇帝的目光沒有停留太久,吩咐眾人不必打擾太后,讓散了去休息,說著就往嵐琪走來,要與她去看看溫憲,那孩子出門不久就開始暈車,這一路走得實在可憐,做父親的心疼極了。
嵐琪與他同往,不久后皇帝回去他的大帳,嵐琪要照顧女兒不可能相陪,而她和玄燁商量,是不是把溫憲送回去,因為溫憲固執地要去看端靜公主,死活不肯回去,這事兒還沒個決定。
日落黃昏時,榮妃端著湯藥過來,說太醫又想了一個方子治療溫憲的嘔吐,若還是沒用,只能把她送回去了,之後還有很久的路要走,不能不把身體當回事。
嵐琪則說:“若是決定把溫憲送回去,我就陪她一起回去,後頭的路要勞煩姐姐多多照顧皇上和太后,我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回程。”
榮妃能理解,卻是笑道:“這次隨扈的人那麼多,那些人又不安分了,瞧你這邊照顧溫憲脫不開身,一個個都蠢蠢欲動,惦記著皇上身邊不能沒人伺候。”
嵐琪不在乎:“也是人之常情,大家本來都一樣。”
榮妃卻拉著她輕聲說:“你瞧見沒有,皇上今天仔細看佟妃屋子裡那個和貴人了,我也好久沒仔細看她,真是越來越水靈,估摸著這一趟走下來,宮裡該換換風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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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琪並非聽不得這樣的話,只是眼下沒心思想這些,溫憲的身體不好,是她唯一揪心的事,而太后那邊暫時也不能放下,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兩頭記掛著,她心裡一直都不踏實。方才玄燁來探望女兒,她說想帶著溫憲先回去,玄燁是答應了的,畢竟再美的風光再有趣的旅途,也比不過女兒的身體要緊。
榮妃見嵐琪不言語,且笑道:“也就是你,還會想想高興不高興,我們早就看淡了。”
嵐琪卻笑:“眼下還真沒心思惦記這些,剛才聽姐姐說話,我一晃神又在想,要怎麼帶著溫憲提前回去,從這兒走,是回家的路長還是去端靜的公主府路長。姐姐剛才說什麼話,我聽是聽了,可沒細想。”
榮妃見狀忙賠笑:“是我多想了,你先安心照顧孩子,我去幫你問一問。”
嵐琪點頭,無暇送榮妃,回過身來專心陪著溫憲。其實暈車並沒什麼稀奇,這次出門,好些人頭兩天都這樣,但大部分人漸漸適應,只有溫憲一點兒不見好。她心裡擔心的,是當年南巡時孝懿皇后也這樣嚴重,她害怕溫憲身子也有什麼隱疾,而孝懿皇后一路南北撐下來,當時沒人能勸她,現在她可不希望女兒死撐下去。
不多久榮妃又折回來,苦笑道:“說是兩邊差不多路了,你看,就這麼尷尬。”
榻上軟綿綿的溫憲正聽見這句,忙哼哼呀呀地出聲:“我要去看端靜姐姐。”
嵐琪看看女兒,與榮妃輕聲道:“便是路程一樣,往回走,她就能好好安心養身體,往端靜那裡去,之後還要走眼下兩倍的路返回京城,我怕折騰不起。”
榮妃知道嵐琪的心意,讓她安心回宮,與她一道往太后大營來解釋,太后心疼她的孫女,捨不得之餘,可不願她拿性命開玩笑,毫不猶豫地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