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沒有立刻作答,負手來回走了幾圈,突然,猛一轉身道:“孤明日率騎親赴譙城!”
慕容廆與張賓相視一眼,張賓勸道:“大王。其實進佔譙城無須大王親臨。遣一偏師即可,祖約膽小怕事,我大趙不去攻他已算是給了他臉面,他怎敢主動生事?而且大王已有近一年未回返都城了,身為一國之君,不宜長久在外啊!”
尋思片刻。石勒點點頭道:“孟孫說的不錯,孤的確不宜離都過久。既如此,遣石堪率輕騎兩萬三日之內出征譙城。咱們三人亦同一日回返襄國。”
慕容廆卻拱手道:“大王,駐守下邳的是晉國北中郎將劉遐,此人不久前率部渡江參與平定王敦之亂,如今下邳亦是空虛,大王不如再遣一師進擊下邳,如此一來,淮北將盡入我大趙之手!”…;
石勒心中一動,不禁問道:“那該由何人前往?”
慕容廆請命道:“臣自歸順大王以來未立寸功,反受到大王推心置腹,感激泣零之餘,心中亦甚為不安,今次願藉此良機替大王分憂,率本部攻佔下邳!”
石勒卻有些猶豫,擰眉不答,看的出來,對慕容廆不大放心,跟在身邊帶著用是一回事,放出去了又是另一回事,石勒生怕慕容廆坐大至將來難以壓制的地步。
慕容廆頓時心裡一個咯噔,對張賓連打眼色。
張賓會意的勸道:“大王,如今我國兵力大多分佈在西線,以及向北防禦鮮卑拓撥部,可以向南使用的並不多,兵發下邳,舍大單于再無他人可勝任,何況大單于當年主動棄晉來投,心意可昭日月,請大王匆要遲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旦晉室另派他人駐守下邳或是劉遐及時回返,再想過佔,可得費大力氣了啊!”
石勒摸了摸小鬍子,呵呵笑道:“奕落槐的忠心孤豈會不知?既願為國請纓,孤自是歡喜萬分,又怎能不允?孤剛才考慮的是,祖約不過一廢物罷了,我若一鼓作氣飲馬淮水,是不是連淮南也可佔了?而奕落槐一旦攻戰下邳,立刻揮師南下,當有七八成把握克取廣陵,那麼,大江以北將盡為我大趙所有,如果晉國內亂再元氣大傷的話,是否可以趁機揮師建康呢?”
慕容廆眼中輕蔑之色一閃,施禮道:“兩線作戰素為兵家大忌,如今已初春時節,驃騎將軍即將第二次兵發洛陽,值此時刻,還請大王萬勿冒進!”
石勒遲疑道:“晉國內亂乃天賜良機,莫非就白白任由溜走?孤欲使石虎暫時回師,全力攻打晉國,如何?”
張賓連忙阻止道:“大王莫非忘了,上次您曾提起您的大敵乃涼州牧雲峰,急攻劉曜正是為了搶先一步進佔關中,因此,驃騎將軍是萬萬不能回師,否則,關中若被此人先佔,將於我大趙極度不利。而晉國不同,一無傑出將才,二來朝堂內爭不歇,大王可於平定北方之後,徐徐圖之。何況攻晉必須要有水軍配合,奈何我大趙水軍薄弱,如今僅有青州韓雍一支而已,遠遠不夠,當務之急,應是多造舟楫操演水軍,屆時配合步騎南下,十年之內,必能使晉主北面稱臣!”
石勒不由得精神一振,讚道:“的確是孤太急燥了,好!便如孟孫所言,暫時不動晉國,止馬於淮水北岸。”
二人齊齊施禮道:“大王英明!”
石勒無所謂的揮了揮道:“孤可當不得英明二字,好了,若無其他事宜,你二人退下去早做籌備罷。”
二人再次施了一禮:“臣等告退!”說完,後退三步,轉身向殿外走去。(未完待續。。)
第三二六章 任皇后的春天
倉促之間,石勒作下了進佔淮北全境的決定,同時也把慕容廆給放了出去,其實他遲遲不決的就是這一點,所謂的兵逼建康不過是用以掩飾自已的猜忌罷了。石勒不是莽夫,他也明白,如今的當務之急應是先滅劉曜,再圖秦涼,收拾晉室不必急於一時。
然而,慕容廆的自動請纓與張賓的力薦迫使石勒在權衡之下,不得不昧心的允許慕容廆領軍出征,看著二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石勒的眉心緊緊擰在了一起。
不理會石勒的擔憂,上邽的春天雖然比淮北來的要晚一些,但也出現了冰雪初融的跡象,在家裡窩了一個冬季的百姓們紛紛走上街頭,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微煦春風,街面倒也多出了幾分生氣。
而李雄依然呆在家裡,足不出戶,他近段日子以來的心情可是跌宕起伏,又喜又悔,第一喜是他的女兒李若萱竟出乎意料的住進了雲峰府中,這使他的心思泛起了活絡,某些想法重新冒上心頭。
第二喜則與他的叔父李鑲有關,當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