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點點頭應了聲便去了,綠意識趣得說道,“大夫人、二少奶奶,我去給張媽搭把手,順便做些點頭拿過來。”說罷,便跟在張媽身後離開了。
大夫人面上似是有些放不下面子,杜若錦邀著她去墨言堂,她不情不願得跟著去了。
杜若錦給大夫人斟了茶,端過去遞給大夫人手裡的時候,觸及大夫人的手指竟是冰涼一片,旋即拿出前些日子帶回來的紅棗給大夫人,說道,“這棗兒是好東西,每日多吃幾顆,補血養顏,安神益脾……”
大夫人用手拈起一顆,還沒送到嘴裡,便開口擠兌杜若錦,說道,“你叫我來墨言堂私談,就是哄著我吃幾顆棗兒?”
杜若錦失笑,旋即又正色說道,“娘,我知道你向來對我有些成見,誰能願意兒子娶一個聾啞的媳婦?我如果你是你,只怕也是如此的,可是後來,你對我的就不單單是成見這麼簡單了,你誤會我殺了大嫂,又恨我傷了大哥……這麼多事下來,我竟是連解釋清楚的可能都顯得微乎其微了。”
“怎麼?你覺得自己冤得慌?”大夫人眼皮也不抬,嘴裡嚼著一顆棗兒,慢悠悠得吐出個棗核來。
“冤,自然是冤,可是就憑我一張嘴喊冤,娘自然不會信的。”
大夫人冷哼一聲,說道,“你既然知道,幹嗎還非要做這些沒用的解釋呢?你該知道,我沒有那麼好糊弄的。”
“不管我的解釋,娘能不能聽進去,我都要盡力一試。”杜若錦的口氣堅定而認真,她看著面前這個曾經風韻猶存的女子,現在憔悴蒼白,徒添幾歲年月,決意要化解她心裡對自己的仇恨。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鏡中人
大夫人手裡握著一枚棗兒,揉捏著,好整以暇得說道,“好,我聽你解釋。”
“娘,為什麼大哥早已承認過,大嫂是他殺的,你還要將此事完全推到我身上呢?”杜若錦單刀直入得問道。
“誰說的?筆鋒什麼時候殺過人?他承認什麼了?”大夫人臉色有些不好看,說話語氣都有了變化。
“好,我一一說給你聽。大嫂被殺,其實就是大哥所為。”
大夫人身軀一震,手裡的棗兒也掉落在地上,強自鎮定,說道,“就憑你的一句話,我就要相信我兒子殺了人嗎?何況筆鋒現在已死,死無對證了。”
杜若錦說道,“其實,人證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大夫人猛然抬頭,隨即不自然得扯動了嘴唇,說道,“你別告訴我,除了你,還有墨言看見了,他為了你,說不定會預設,但是請你不要將他牽扯進來。我一個兒子死了,不希望第二個兒子有事。”
杜若錦彷彿沒有聽見大夫人這話,兀自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做下去,緩緩而道,“那日,大嫂彷彿是有預感一般,將我叫到了筆鋒堂去,說是要我保管幾本賬冊。正說著話,大哥突然闖了進來,大嫂將我藏到床幔後面,他們兩個人爭吵起來,大哥一怒之下便將大嫂給掐死了,大哥似是也非常害怕,急忙離開了。我嚇得手腳發軟,去探大嫂的鼻息,看她果然已死,就想著趁沒人看見快些出筆鋒堂。哪裡想到,玳瑁便看見我了,嘴裡叫嚷著我殺了大嫂跑出去。就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三弟從窗戶那邊跳了進來,拽著我便跳窗離去。隨後的事情,你便也都知道了。”
大夫人手裡重新握住了幾枚棗兒,用力攥著,嘴唇有些顫抖,許久,才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你胡說,我不許你誣衊筆鋒……”
杜若錦完全不理會大夫人情緒上的牴觸,仍舊說道,“其實,大哥即便殺了人,你為了顧全大哥的性命,你並不在意大哥殺的是誰,即便是那個人是大嫂,你在真正耿耿於懷的,仍舊是大哥的死。”
大夫人這時情緒已有些慌亂起來,用後扯了扯領口的紐扣,似是感到異常的壓抑,慢慢絮叨著,“筆鋒死了,筆鋒死了……”起初都是不可置信的語氣,後來便漸漸是傷痛的語氣。
“那日,大哥似是瘋魔了,才要做出弒母的舉動了,我和四弟一同救下你,卻誤傷了大哥,其實那匕首不是我有意……”杜若錦沉吟一番,還是沒有將高硯語手勁突然加大,將匕首插進高筆鋒小腹的事情說出來,畢竟這仍舊是沒有根據的事情,“當時,爹已經診斷大哥不會有生命危險,而大哥卻在清晨離奇死去,娘,難道你不覺的奇怪嗎?”
大夫人這時面色潮紅,眼神也有些茫然起來,說道,“不,不,我什麼都不相信,我只要我的兩個兒子都好,比那兩個賤人生的兒子都要好……”
杜若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