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過貴族的生活,所以我不當貴族;你不要我耍手段擺佈你,所以我來問你的意見。為什麼?因為我愛你。這樣可以了嗎?還是要更清楚?”他、他竟為她做到這個地步!噙著淚水,她幾乎泣不成聲:“可是……可是……”抽抽噎噎,斷斷續續,聽得他好生心疼。
“別哭。”擦去她的眼淚,他柔聲安慰著,早該知道沒有那麼容易搞定。
“還有什麼『可是』,你就儘管說吧!”
“這兒不是王府,沒有人伺候的,你會習慣嗎?”
“我已經練習很久了,你不用擔心。”離開容王府的前一個月開始,他就事必躬親,不讓下人伺候,還因此引起了小小的騷動。
這還能練習?
“你……你上哪兒找工作?銀子可不是地上挖挖就會有的……你甘心被人頤指氣使?”
“嗯,這果然是個問題。”他一臉嚴肅。
“大概還是改不了本性…… 我不喜歡在人之下。皇上是撤了我的封號,可是財產沒有充公。我在揚州這兒有家小客棧,我想,就讓我這個老闆來親自坐鎮好了。”她看著他,沒再說話,依然不敢相信……怎麼可能呢?他真的為了她……
“我還沒聽到你的回答。”望著她,他眼中盡是熱切的期盼。
“我……我的腳……”一直壓坐在腿上,正想挪個位置,卻發現已經僵硬的腳傳來一陣痛麻。
腳?他看向她的腿。
“沒關係,我不介意。我愛你不是因為你的腳,所以不管你變得如何,我也不會嫌棄你。”什麼?他說得那麼清高,到底在說什麼?“ 你……你說我的腳怎麼了?”
“你要我說?”他小心翼翼的遣詞用字,生怕刺傷她的自尊。
“我在回京城的路上……聽說你因為中毒的關係,腳變得不方便……”
啊?“不方便?”
“就是……瘸了……”她真要他說得這麼明白?
“誰瘸了?”
“你。”
“我?”她瘸了?怎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對。”每次見到她,她不是躺在榻上就是坐在椅子上,也沒見她站過,所以元鈞對這個傳言可說是深信不疑。
“我?瘸了?”奇怪,她走路端端正正的,也沒有誰說過她瘸了……
“為什麼我會瘸了?”搞不懂。
“因為你中了毒……”元鈞終於發現事有蹊蹺。
“難道不是這樣?”
“我不覺得我瘸了……”她動動雙腳,啊!終於不太麻了。
“我剛剛站不起來,只是因為我腳麻了。”麻了?
“這兩者有很大的不同。”他倒還冷靜的分析著。
“可見你有多蠢。”她卻毫不留情。
兩人相視,同時笑了出來。
“我保證以後儘量不和你吵架,就算吵了我也會盡快結束;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你大可告訴我,我儘量改……所以,給我一個答案,求求你。”如果她再不答應,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望進他眼底,她淘氣一笑。
“吵架沒關係,可是不能太嚴重;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也請你告訴我,我會努力改……”說到這裡,她突然害羞起來。
“我……我覺得當個客棧老闆娘也不壞……”哇!破鏡重圓。銀兔兒看著兩人親親密密的,打從心底笑出來。
不,也許這面鏡子根本沒破過。
“皇上,你偏心。”
“皇上,你無情。”
依然是夜裡的御書房,四個大男人各據一案,為了社稷黎民而努力工作著。
“為什麼元鈞的工作要我們做?”
“為什麼我們的工作要元鈞做?”尹懷風和於墨影一搭一唱,搭配得天衣無縫。
“這樣不好嗎?朕覺得很好呀!”停下手中硃筆,皇上轉頭望向一直默默工作的平王爺。
“御弦,你說呢?朕這次處理得如何?”平王爺揚起一絲微笑。
“皇上處理得很好。”如果銀箏也執意不跟他回京,他也會和元鈞一樣拋官棄爵,留在揚州做個升斗小民。
“可是……”
“不過……”
“如果兩位嫂子也同映月一般,你們會不會和元鈞一樣呢?”荊御弦笑笑的問,手中的筆未停。
“這還用說?”
“當然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