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瞳眉毛挑起來,這小子好奇心挺強,這病是她胡謅的,解釋道:“朕也不知,據水鏡說中毒性風疹非常少見,傳染性極強,所以法良人必須隔離治療。”
“哦……”雖然應著,可澄觀的大眼睛還在忽閃忽閃眨動,宋清瞳生恐他再問出什麼,連忙說:“朕和相父還有國事需要商談,你們繼續聊吧。”
走出涼亭,身後傳來澄觀脆生生的說話聲:“雲先生,我們接著講!”
雲瑾頜首,長目卻瞟向宋清瞳和楚天墨漸行漸遠的背影,眸光明滅不定。
窗外月色如水,殿內燭臺高燒。
眼前人白衣勝雪,魅惑含笑,宋清瞳微微一笑,“曼卿是否有意入朝為官?”當初選擇他是迫不得已,而他入宮或許也是迫於生計,如今她不止一個選擇,那麼,她可以考慮放他一條出路。
雲瑾眸光微微一動,垂簾道:“曼卿願追隨皇上身邊。”
宋清瞳的笑容微微一僵,男人生在世間,哪個不想建功立業?他待在她身邊,不過是個男寵,他真的甘心?
雲瑾低低的聲音道:“皇上,曼卿服侍您安寢。”說完,將還處在思索狀態的宋清瞳當胸抱起,走到床前,大手靈活地為宋清瞳解開衣帶……
夜深人靜,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雲瑾眸光低斂,側耳細聽良久,待確認寢殿裡空無一人後,抬手點下宋清瞳的昏睡穴!按動機關,將暗格裡的金牌納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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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秦鳳元二年八月二十,天下第一世家家主上官瀲月歸京。
午後,京城最寬闊最繁華的街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沿街店鋪人流如織。
不遠處跑來一輛馬車,引來路人駐足觀望,倒不是因為馬車有什麼特別,特別的是馬車前後共百名鎧甲精騎護衛,百姓中有訊息靈通的。
“聽說了沒,廣陵君今天返京!”
“是啊!他就是在新安府殺貪官放糧救災的上官家主?”
“怎麼不是!只是可惜,唉,被女皇看上了。”
“噓……這話是要掉腦袋的!”
百姓七嘴八舌,街路兩旁的人越聚越多,做買賣的小販也收攤不賣了,加入觀望的隊伍裡,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道路越來越擁堵,騎兵們不得不下馬維持秩序,上官瀲月一行人到達皇宮時,下午已經過去大半。
宮門前,宋清瞳已經率領大臣們在宮門口等候多時,上官瀲月踩著矮凳走下馬車,他穿了一身純黑色錦袍,外面罩著石青色雲紋大氅,色彩搭配深沉中帶著明快,更突顯他面如冠玉,發如墨染。即使在這樣隆重的場面下,上官瀲月行動舉止依然像行雲流水,揮灑不羈。
但是,宋清瞳不會再被表面現象迷惑,她已經派人調查過他的自然狀況,其實也不能說是調查,赤霄幾乎是不假思索回答了她,她這才知道,上官瀲月今年竟然三十有四,比她前世還大好幾歲,讓她狂汗了一把。
頎長的身影越走越近,宋清瞳迎了上去,上官瀲月正欲跪倒施禮,宋清瞳抬手虛扶,一笑道:“廣陵君不必多禮,此次賑災得以大功告成,全賴卿處置得當,朕已在長樂宮擺下慶功宴,君臣同樂!卿請隨朕來。”說完欠身相讓。
上官瀲月並未接言,只是身體微躬算作還禮,宋清瞳身後有大臣開始小聲議論,宋清瞳不以為忤,危機關頭,他肯不計前嫌為她籌集棉被,不管他是怎樣想的,這份恩情她都記下了。
二人並肩走進宮門,眾臣身後相隨。
長信宮
抄手遊廊裡,小太監們圍成一團,擲骰子行酒令好不熱鬧,他們之所以敢這樣,全因為攤上一位好主子,他們主子的脾氣不是一般好,上次小祿子不慎砸碎一隻前朝的瓷瓶,也沒見主子表現出一絲不悅,只是叫小祿子將瓷瓶碎片打掃乾淨。
月上柳梢,太監們皆喝醉了酒早早回去躺下了,寢殿裡沒燃蠟燭,輕煙嫋嫋不絕從瑞獸香爐上升騰而起。
雲瑾玉立桌前,從懷裡掏出金牌,香菸燃盡,夜風突然自半開的窗扇灌進來,一道黑影順窗戶掠進來,寶藍色緞靴落地無聲,來人身材高挺,披著一件純黑色緇衣斗篷,整個頭臉全隱在斗篷帽裡。
“主上有何吩咐?”來人壓低聲音問。
雲瑾淡淡看一眼來人,將金牌遞過去,來人將金牌揣在懷中,身形一晃,眨眼間消失無蹤。
☆、第四十五章 商議
此時,長樂宮的飲宴已接近尾聲,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