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兒,令人恍惚以為,時光是一直停駐在同一時刻的。
十二一進屋,便歡喜的撲到她身上,訴說別來之事,媯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面上的冰冷雖無絲毫鬆動,卻也不曾把她推開。
一頓飯在十二的絮絮叨叨中歡快的度過時,月亮已經升起。
因著院中忽然多了兩百餘個劍客,本來就不大的小院忽然顯得十分擁擠。
白蘇十幾日前讓顧連州在這附近又買了個院子,那院子的並不比這淩氏別苑差,而且比此園還要大上數倍,正好容納這許多人,只是白蘇與顧連州在此處度過了幾個月的時光,所以並不想搬離這裡。
於是便讓婆七領著大半的劍客住到那處去了,只留下三四十名劍客在此護衛。
因著有媯芷在,婆七便也就放心的過去了。
十三和香蓉有條不紊的安排著院中事務,白蘇也不願一個人帶著,便令人搬了小塌放在院中的梧桐樹下,看著她們裡裡外外的忙活。二丫給她揉著腿,十二則做了幾樣小點心,用木籤子扎著餵給到她嘴裡。
白蘇對於這樣的腐敗生活甚是滿意,因著見到十三她們的驚喜,以及舒適的生活,倒是將心底對顧連州的思念沖淡了幾分,便就這麼看著看著,竟是睡著了。
時已是夏,夜晚雖有些露水,卻並不寒涼,反而微帶涼意的風吹拂著,甚是愜意,因此十二便拿了個被子給白蘇蓋上,然後和二丫用小扇幫她驅蚊子。
十二正扇的用心,書上忽然掉下一物,唬的十二一個哆嗦,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根黑線墜著一個黑褐色小陶瓶。
十二放下扇子歪頭想了想,除了小姐以外也無人需要服藥了,便了然的將小瓶子解了下來,讓二丫準備了一碗水,自己則將瓶蓋拔開,瓶子中立刻冒出一股濃烈的白煙,冷不防的噴了十二滿臉。
這股白煙帶著淡淡草木清新香氣,絮狀的緩緩散開,所過之處,蚊子紛紛掉落,且待絮狀物消失之後,那股清新的味道一直不散,這周圍也再無蚊子,十二驚奇的朝那空瓶子裡望了又望。
白蘇熟睡著,也無需兩人伺候,因著十二自打受傷之後,有一隻腿便不大靈便,所以二丫便去幫十三和香蓉跑跑腿。
十二則是跪坐在塌側,仔細研究那個空的瓶子,實在不明白這麼小的瓶子,居然能裝得下那麼多煙霧,整整覆蓋了梧桐樹下的所有地方呢
因著十三帶著二丫去了側院安排劍客食宿,而香蓉則是在寢房中,把白蘇平時習慣用的寢被涼蓆都換上,院子總便只剩下了一個研究瓶子的好奇少女,還有一個在榻上熟睡的孕婦。
所以當兩個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在院子中時,除了隱在暗處的媯芷,並無人察覺。
其中一個黑影向前走了幾步,那腳步聲並不輕,十二以為是十三或香蓉回來了,聽著腳步聲漸近,卻也沒甚在意,只小聲嘟嚷道,“這個東西很是有趣呢。”
那一襲黑衣,走近榻前,琉璃似的眸子流轉著溫潤的光暈,深深的盯著白蘇的睡顏,白皙的手指輕輕從她面頰上觸過。
白蘇蝶翅一般的睫毛微微一顫,輕哼了一聲。
十二連忙放下瓶子轉身看看白蘇是不是醒了,然而先入眼的卻是一襲黑袍,她目光向上時,眼睛陡然瞪大,眼前的男子,完美猶如仙人,分明是在微弱的燈火下,卻宛如一顆夜明珠,唇角掛著一絲淡淡的溫潤笑意,令人生頓生親近之感,所謂顛倒眾生,怕就是如此形容了
十二呆呆看了半晌,才稍稍有些緩過神來,愣愣問道,“醫女,你如何變成男子了?”
在十二的潛意識裡,無敵醫女是一直在暗中守護小姐的,有她在,斷然不會讓生人接近自家小姐,但此時此刻,這個一襲黑袍的絕色男子,既然不是主,又不是生人,那就八成是醫女了
“啊,我曉得了,醫女你原本就是男子,因著愛慕我家小姐,所以才化身女子接近小姐。。。。。。”十二看多了白蘇寫的狗血劇,立刻篤定的編排起了媯芷暗戀白蘇的種種過往,說著說著,不由躊躇道,“可是小姐如今已經懷有身孕。。。。。。小姐她。。。。。。但醫女放心,我定然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原來是男子”
十二信誓旦旦的道。
她話音方落,樹上陡然砸下一把植物的種子,緊接著便是媯芷冷冽道極致聲音,“上樑不正下樑歪”
十二原本是個很務實的姑娘,自從伺候白蘇之後,便墮落了,全然被白蘇齷齪而又過剩的想象力所傳染,才導致如今這個烏龍。
頓了一下,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