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思慮怎樣出聲時,只聞白蘇大鬆了一口氣,“總算抓住了。”
香蓉再瞧過去時,陸離已經直起身子,白蘇正在給他系披風的帶子。看著白蘇挺著大肚子,吃力的踮著腳尖伺候那位大爺,香蓉心中一陣黯然,就連她家小姐這樣灑脫淡然的人啊,在權勢面前也得低頭。
然而當香蓉的目光偷偷看向陸離時,卻詫異的在那張冷硬的俊顏上看見一絲溫柔的笑意,他低著頭,薄唇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一雙狹長而幽深的眼眸中溢位些許類似寵愛的神情。
香蓉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每一個享用過的女人都有如此溫柔寵溺的眼神,但無疑,這樣的陸離可以令任何一個女子怦然心動。
“好了。”白蘇猶如大赦一般,向後退了幾步,打量陸離幾眼,讚道,“將軍真是英武非凡”
陸離面上依舊是如初的冷冽,他方才說是試一試,如今披上了,卻也不照鏡子看看,立刻伸手扯掉披風,丟到几上,淡淡道,“你回去吧,你所求之事,我必然會幫你達成,說罷,要留住那些人多久,一個月,兩個月?”
“儘量長久吧,留到留不住為止。”白蘇朝陸離斂衽為禮,“多謝陸將軍。”
“還有什麼事?有的話,一併說了吧”陸離道。
“無了,多謝將軍。”白蘇再次欠了欠身。
陸離坐回幾前,不耐煩的道,“沒事就趕緊走本將軍看著你心煩。”
白蘇臉皮那不是一般的厚,一旦達成目的,心情自然是好,也不管陸離言語刺耳,笑眯眯的道,“既是如此,素便告辭了。”
陸離冷冷哼了一聲,在白蘇轉身向外走後,卻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那個纖瘦的背影,心中酸的有點疼:她明知他的心意,卻為了利用他而答應他無禮的要求;她明明心裡恨的咬牙切齒,卻佯裝讚美於他然這一切,終究都只是為了讓顧連州的生命多一些保障。
這樣,怎能令陸離能平心意。
陸離抓過面前的披風,緊緊握在手中,心中著實堵得慌,陸離深以為,這個白素就是老天弄來專門給他添堵的,以前不喜歡她時,恨不能拆其骨食其肉,可偏偏她又如一條滑溜溜的蛇,一次次從他手中逃跑。如今喜歡她了,她卻已成他人婦,求不得之苦,更是令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安寢。
“我陸離此生除了做了一回降臣之外,上對得起天地,下對得起父母,為何要遭此天譴”陸離喃喃道,目光落在披風一角的“雄鷹”之上,心中不由得好笑,而這笑綻開在唇角時,卻帶著化不開的苦澀。
他遺憾,沒有在相識之初便喜歡上她。
如果,如果那時便看上她,應該是唾手可得吧可是世間最無可挽回的就是錯過。
只是陸離很好奇,為何剛開始最憎恨的人,如何會不知不覺的轉變成極端相反的感情呢?又是在何時何地,他不再憎惡她?
夜宴馬車裡頭一回看見女裝的她,那時被驚豔了?
還是在她言辭鑿鑿的教訓陸揚時?
抑或,涼州驛站,那個站在塵土飛揚之中的絕豔身影。。。。。。
陸離抓起披風放在鼻端,上面傳來白蘇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他翻看著披風——破裂的地方被縫的很緊密,若是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曾經破過,加上一層新的裡襯後,比以前更加結實了。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著邊角那個所謂的“雄鷹”,不可否認,的確栩栩如生,而非他先前違心評價的“像蒼蠅”,若非說像,大概只有大小像了。他翻著翻著,手觸到一片硬硬之物,摸了摸,原來這披風側面有個暗袋。
從裡面拿出的是一封信,白色的信封上幾個清俊的字跡:陸將軍,敬啟。
陸離並未看過白蘇的字跡,一眼便覺得這是出自她手,當下歡喜的開啟來,但在他展開信前,端正了自己的心態:陸離,你不能太高興,裡面內容說不定又會把你氣的半死。
穩住自己之後,陸離才開啟信紙,上面只有寥寥幾字,大概意思是說,這個披風是你父親的遺物,我手工生疏,怕給你毀了,所以不敢造次,請求原諒。
陸離咧嘴一笑,看了一遍又一遍,自語道,“總算還是能幹出點人事兒的”
若是白蘇聽見這句話,恐怕又要記恨了,然事實上,在陸離的概念中,這是一句如假包換的誇獎,就比如他第一回見到白蘇著女裝,說了一句“你還勉強當的上這個雲字”,其實他已經被徹底的驚豔了。
第二卷 強強相遇 第242章故人來訪
第242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