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是真的!”蕭焰踉蹌著後退一步,險些站立不住。
“歡迎蕭二殿下屆時前往觀禮。”秦驚羽嫣然一笑,牽了雷牧歌的手轉身就走。
“三兒,別跟我賭氣……”他在身後低喃,盡是懇求的語氣。
“賭氣?”秦驚羽聳肩而笑,“蕭二殿下未免太看重自己。”
“都是我的錯,求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不要……”聲音已有些淒厲。
“殿下難道沒聽過,有句話,叫做君無戲言?”
秦驚羽哈哈笑著,邁步往馬車處走去,卻被一柄青幽幽的長劍擋住去路,劍柄倒轉過來,塞進她的手掌。
“我不信,不信你會如此絕情,除非你殺了我。”
“那好,我就成全你。”秦驚羽一把握住,刷刷幾劍劈過去。
亂無章法,也沒有什麼力道,就連眼睛都沒瞅準目標,誰知那人竟是一動不動站著,任她揮劍刺來。
那樣清澈,那樣純淨的眼神,一瞬不眨看著她,彷彿要穿透她的胸口,看清她的內心。
劍尖一歪,無力垂下,她往地上隨意一摔,也不看他那被劍刃削去飄落空中的絲絲斷髮,攜了雷牧歌,扭頭就走。
“殺了你,只會汙了我的手,喜事臨近,不值得。”
雷牧歌的燦爛笑容,與他的驚痛眸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也會痛麼?
不過是將他往日施加在她身心之上的痛楚,還給他那麼一丁點而已。
秦驚羽沒再回頭,與雷牧歌並肩登上馬車,漠然離去。
孤影,落寞。
黑夜,成殤。
月沉日升,又是一個明朗的早晨。
睜開發澀的眼,秦驚羽手臂一伸,意外觸到一處溫熱,像是……男子的面頰?
凝神一看,這才發現床榻前趴著一人,劍眉朗目甚是眼熟,眸光炯炯,正無限歡喜瞅著她。
略略怔忡,隨即想起來,昨夜跟雷牧歌一起回宮,似乎又喝了點酒,說了會話,終是鬧得睏乏了,一靠上枕頭就睡得不知天日。
敢情他在床邊守了一夜?
“你還好嗎?”雷牧歌輕聲問道。
“嗯,挺好。”秦驚羽揉了揉額頭,慢慢騰騰坐起來,東張西望,“汝兒人呢,又偷懶到哪裡去了?”
“是我讓閒雜人等都回避了。”雷牧歌按住她的肩,笑容收斂,正色道,“我問你,那解藥,你可是吃了?”
“吃了。”
雷牧歌深吸一口氣,面色變得凝重起來:“那好,羽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秦驚羽笑了笑,搖頭道:“你不用說了。”
他要說的,她都知道了,那都是她的親身經歷,一切彷彿就發生在昨天,比他所曉得的詳盡得多。
“不,我要說,你聽著,那個蕭焰他不是好人,他曾經在你身邊待過,就在這明華宮,他的名字叫做……”
“燕兒,燕秀朝。”秦驚羽清晰道出。
雷牧歌瞬間呆住,半晌才喃道:“是他告訴你的?所以你們才起了爭執?”
他?會嗎?
他巴不得瞞她一輩子!
這輩子都把她當做傻瓜,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秦驚羽自嘲而笑:“不是他,是我自己想起來的,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雷牧歌瞪著她,大概是有些接受不了這樣輕而易舉得來的結果,隔了好一會,整張臉才漸漸亮堂起來,費力從喉嚨裡擠出一句:“那你有什麼打算?”
秦驚羽甚覺無力,懶懶道:“暫時也沒什麼打算,先在天京待一陣,過後再說。”
說是再次出兵,那是一時氣話,與南越已經進入和談階段,她不可能出爾反爾,反覆無常,再挑起事端,製造新的戰爭。
雷牧歌眼眸亮了亮,又道:“那你昨晚說的我們的婚事,到底是氣話,還是真的?”
“自然是……”自然是氣話,故意說給蕭焰聽的氣話,但此刻看著他飛揚的神采,期待的眸光,她卻說不出口。
默了默,她輕聲嘆道:“以往是我不對,把你的好心當做驢肝肺,總是誤解你,辜負你,實在對不住……”
雷牧歌急促打斷她:“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道歉!”
秦驚羽張了張嘴,苦笑:“那你要什麼?”
他脫口而出:“我只要你,從來都只要你!”
秦驚羽低下頭,聲音微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