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吧。”秦驚羽揉了揉額頭,“我總覺得她跟風如嶽……那個,嗯,不太對勁。”
這場火,不該是出自風如嶽的授意。
獨攬大權這麼多年,他的政敵應該不在少數,這回他丟下國家大事匆匆奔赴雪山,將病入膏肓的風如鏡以他自己的名號留在王宮大殿,也許就是樹立個靶子,引蛇出洞,一箭雙鵰,將上下之敵全部剷除。
他想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刺客,就像那些南越軍士一樣,斬草除根,不留禍患,而不是這一場莫名而來的野火,引得多方猜疑,不斷生出混亂。
王姆躲起來,除了躲他們,會不會也是在躲他?
她跟風如嶽之間,難道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利害關係?
疑點太多,困惑太多,種種都是猜測,沒人能給出最終答案。
解謎的過程可謂艱辛,趁著風如嶽還沒回歸,接下來的日子,晝伏夜出,全力尋人。
王姆藏匿在王宮只是個猜測,命中率頂多百分之七八十,這漫無目的一間間一處處搜尋,爭分奪秒,仔細查檢,還要避開北涼王宮侍衛的巡邏,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極難。
一夜一夜過去。
蕭焰的臉色也越來越灰暗。
所幸秦驚羽向來甚準的直覺到底沒有退步,到第七天晚上,走在一處曲折迂迴的甬道,她突然停下腳步,聆聽著那隱約傳來的細微之聲。
那是人的呼吸聲,聽著有點耳熟。
循聲而去,高牆後方是一道鐵門,門上還上了鎖,在旁人看來只是座廢棄之地,但她確定,那斷斷續續的呼吸聲就在牆內不遠。
秦驚羽凝神傾聽了一陣,邊聽邊是輕輕敲擊著牆體,一連串有序的聲響傳出,那呼吸聲驟然一頓,繼而沉重起來。
“有工具麼?鑿牆!”
她一聲令下,眾人齊齊動手,隨著土石傾倒的聲音,牆上破開個大洞,一團蜷曲的人形露出來。
是那名失蹤的西烈侍衛!
一身的燒傷灼傷自不必說,手腳都被繩索捆綁著,後腦勺一個深深的似被硬物擊傷的血窟窿,額頭上還有著乾涸的血跡,眼珠慢慢轉動著,嘴巴被人用厚實的布條蒙得緊緊的,扯掉布條,他的聲音已經啞得幾乎聽不清,一開口卻是震撼人心的訊息:“那個國師……沒死……藏在塔樓上……”
這樣一來,範圍便縮小了太多,一個時辰之後,他們找到了那座塔樓。
那是王宮中最高的塔樓,尖塔聳立,陰森荒涼,塔樓下是荒涼的雜草,就連門環都是鏽跡斑斑。
實在難以想象,這些天來王姆竟藏身於此,這樣高遠的距離,若非有確切線索,打死都想不出。
沿著石階蜿蜒而上,一層一層接近至高點,幾縷陽光直射在天井上,又被一道小小的黑影擋住大半。
“你這多管閒事的,到底還是找來了。”王姆居高臨下看著她,也許是終日躲藏的緣故,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秦驚羽深吸一口氣,這才剋制住胸中的怒氣,以及要拔劍出鞘的衝動:“你這恩將仇報的小人,人家在大火少來房梁倒塌的時候還推了你一把,你竟然背後偷襲,擊暈他不說,還將他丟在那夾牆之中!”
王姆冷笑道:“要不是他那一推,他這一會兒早該是一具屍體,又怎麼會一直留著一口氣,被你找到?可你怎麼能找到他呢?他受了重傷,掙不開那些繩索的,嘴上還綁著布條……”
秦驚羽不想多說,噔噔幾步就站到她面前,毫不停留越過她,往那扇虛掩著的橡木門裡衝去。
“站住!”王姆擋在她身前,手臂橫在門框上,死死按住,指節發白。
“憑你,就想擋住我?”秦驚羽冷哼一聲,就見銀翼從側面衝上來,只一掌,就將王姆大力揮開,啪的一聲坐倒在天台上。
門板應聲而開,蕭焰快步踏進,只一眼,就驟然變色,低聲叫出:“大哥……”
地上那人一動不動,昏迷不醒,一閃破裂,身上還有鞭打的血痕,可以說是體無完膚,面上卻沒有什麼傷痕,雖是又瘦又弱,卻依然邪魅英俊。
這張臉,她打死不會認錯,真是蕭冥!
他果然在王姆手中!
在他旁邊,有被褥,有披風,有湯藥,還有些吃喝之物,零零散散擺放著,看來確是早有準備。
跟著蕭焰進門的還有那名老軍醫,半跪著四下摸索檢查,看過之後,卻是又急又怒:“太過分了,大殿下的手足筋脈都被人挑斷了!”
蕭焰臉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