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烏須王時代那樣。
但是……
深深吸了口氣,博西勒將目光投向古依古,認真地問道:“您又怎麼看呢?大叔。”
他是很誠懇地在詢問古依古,因為古依古是當時唯一一個與他一樣願意與比塔圖共赴黃泉的人。
然而,古依古並沒有直接說出站邊秦國或者站邊魏國那樣的話,他只是用嗟嘆的口吻說道:“比塔圖剛愎莽撞,但是他的眼力沒有錯。他曾說過,他並不後悔羯角與魏國開戰,他只是覺得,那場仗來得太遲了……因為當時魏國已經有能力對外開戰,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訊號,你要知道,我們族,是當初在魏國與韓國開戰之後,趁魏國虛弱時期才得到了三川這片土地,若是有能力收回的話,魏國遲早會收回去的……我當時認為比塔圖說得很對,牧羊之人與農耕之人,真的能夠和平相處麼?他們的語言,我們聽不懂,而我們的問話,他們也無法理解……但是,我們最終失敗了,那個魏人打敗了我們。”
“……”博西勒默然不語。
沒有等待博西勒的反應,古依古繼續說道:“還記得在最後一日,比塔圖曾說過,羯角戰敗之後,那個魏人就會逐步控制三川,順他者昌、逆我者亡,看看雒城的綸氏,曾經一介中流的部落,強大的羯角隨手就可以覆滅他,可如今呢?綸氏已成為一個龐然大物……而曾經強大的羯角,卻連部落名都無法保留下來。……去年,部落也加入了川雒聯盟,這讓我再次堅信,比塔圖的預見,他曾說,我們不再會有機會擁有真正的自由。這件事也證實了……雒城那些住著大房子、穿著魏服、一口魏言的人,真的還是咱們的同胞麼?”
“……”博西勒摸著羊角杯的邊沿,一言不發。
川民魏化,這件事他也看在眼裡,相比較川北聯盟,川雒聯盟那些部落族人的魏化情況更為嚴重,尤其是那些羝族人,除了對外時還自稱氐族外,其餘言行舉止、衣食住行,皆逐漸效仿魏人。
按這樣發展下去,可能數十年之後,魏國根本不需要再透過戰爭收回三川,因為三川境內的川民,到時候與魏人幾乎已經一模一樣了。
博西勒覺得,這或許就是義父所說的我們不會再有機會擁有真正的自由的深意,因為整個民族,已經被魏人綁架、同化,再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三川人。
想到這裡,博西勒忍不住問道:“因此,大叔的意思是趁此機會自立?”
“自立?”古依古聞言笑了笑,反問道:“你有勇氣與那個魏人為敵麼?那個打敗了比塔圖的魏人……”
博西勒聞言面色微變,他很清楚,古依古所說的那個魏人,即是魏公子姬潤。
“……我沒有。”
在博西勒驚愕的目光中,古依古嘆息般說道:“那名魏國少年……不,如今已不能再稱作少年,他……太過於強勢了。你們羯角居住幾代的城池河南,原是魏國初期建造的城池,甚至於,魏國初期有段時間曾在那座城池建都,而那個魏人,卻毫不猶豫地將河南城變成了一片焦土,還是在戰爭出現勝負之後,在城內僅僅只有比塔圖他們幾個人的時候,那個魏人毫不猶豫地動用了數百桶珍貴的火油,將整座城池摧毀殆盡,使那一帶至今寸草不生……他是在立威,是在警告我們川人,就像他當初所說的那樣,他可以一邊與我們打仗,一邊叫士卒們在攻下來的土地上撒上鹽,確保被他們魏人攻克的每一寸土地,都寸草不生……當時我真的感到了恐懼。……魏國沒有三川,依舊是魏國,而我們失去了三川,還剩下什麼呢?”
聽聞此言,博西勒亦不由地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當日魏公子姬潤那句豪言,相信沒有一個川人在聽到後不感到驚恐。
“除非魏公子姬潤亡故,否則,我不敢與魏國為敵。”在看了一眼博西勒後,古依古正色說道。
聽了古依古的話,博西勒絲毫沒有鄙夷對方的意思,他反而感到一陣輕鬆。
因為他曾經參加過四國伐楚戰役,因此他非常清楚,在那場戰役中,那位魏公子姬潤,起初僅率領五萬魏兵攻打楚國,可到最後,手底下卻擁有了十幾萬軍隊,別說楚國,就連他博西勒都感到目瞪口呆這打仗,還有士卒越打越多的?可不是純粹的抓奴隸。
從本性出發,博西勒實在不希望與那位魏公子為敵,畢竟據他所知,楚國的一個擁有五十萬軍隊的大將軍(項末),再加上一個擁有二十幾萬軍隊的君侯(壽陵君景舍),都無法擊敗那位兵力遠遠少於前兩者的魏公子姬潤。
更可怕的是,這位魏公子,至今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