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句回答，白墨雪的心裡突然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聽到他在那裡說，“雖然不是我，可間接是我造成的，所以，我來負責給你解決和交待。”

白墨雪冷冷地看著他，嗤笑一聲，“交待？人都死了，你還怎麼交待？”

夜戰梟走近她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輕輕地問，“雪兒，你真的愛他嗎？”

她愛他嗎？真的愛她嗎？白墨雪突然間就迷惘了。

“或者，你對他的愛，只是你渴望他給予的那一份溫暖的感情罷了，你對待他的方式，更多的是在命令，那不是愛，那只是你對視為親人的他的一種關懷和保護，他給你的，是你所需要的溫暖和感動，卻不是生死相依的愛情。”

夜戰梟的話，讓白墨雪的心狠狠地抽痛起來。

她不愛蕭破天嗎？

不！她覺得她是在愛他的啊！

看著她俏臉上浮現出來的迷惘，夜戰梟將她輕輕攬入懷裡，“雪兒，如果有一天，我也倒在你的懷裡，你會怎麼辦？”

“你？你是一界之帝，你怎麼可能會倒下？別跟我開這個玩笑。”她顫著聲音辯解，努力驅動內心深處的驛動。

她不可能對這個男人有心的，她不可能會愛他的，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連十個手指都不夠數，怎麼可能會比朝夕相處的蕭破天那感情還要深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

夜戰梟輕輕地笑，冷硬的線條瞬間化為柔和，“天地萬物，終歸有一天會化為煙塵，就算是仙和神，壽長千萬年，也總會有歷劫的一天，到那時，渡不過劫，就會灰飛煙滅。”

白墨雪不想再跟他扯下去，一把推開他，厲聲呵斥，“行了，別跟我講這些，我不想聽！你說要給我解決和交待問題，你怎麼解決？怎麼交待？”

“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夜戰梟說完，便將她抱了起來，一閃而逝。

下一刻，白墨雪就感覺自己站在了一個陰森古老的宮牆門口。

她抬眸一看，宮牆上方有五個大字——十八層地獄！

白墨雪猛地看向夜戰梟，“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夜戰梟像是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放心，我不是把你丟進去，而是讓你看看，做錯了事的人，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哪怕是我的心腹，也不例外。”

門口守著的小鬼一見是冥帝駕到，趕緊跪下磕頭拜見，“恭迎冥帝駕臨！冥帝萬歲萬萬歲！”

冥帝大手一揮，直接抱著白墨雪到了第一層地獄——拔舌地獄。

他們從外面看著正在地獄裡受苦的鐵面判官、黑白無常、還有夜憬。

鐵面判官和白無常，白墨雪是不認識，但是黑無常和夜憬，她卻是認得的，看著他們被那小鬼掰開他們的嘴，用燒紅的鐵鉗夾住舌頭，將他們的舌頭一點一點地拔出來。

他的耳裡，不斷地傳來那些歷劫煉魂的人發出的慘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一聲比一聲滲人。

可是，任是別人叫得無比悽慘，鐵面判官這幾個人，卻依然死死忍著，一聲不吭，只有眉眼間和那扭曲的臉，能看得出，他們正在經歷怎樣的痛苦。

待他們出了拔舌地獄的時候，神情已顯疲憊。

“他們擅作主張，我罰他們在十八層地獄重新煉魂，現在第一層已經過了，正要進第二層剪刀地獄，你還要再看嗎？”

白墨雪不忍再看下去，“不看了，他們要得到什麼懲罰，我不在意。我現在在意的，是蕭破天他怎麼樣了？他重新投生了嗎？投到了哪裡？是什麼人家？”

夜戰梟將她帶到了轉生鏡面前，寫上了“蕭破天”三個字。

鏡面一陣盪漾，隨即顯出一幕幕影象出來，“你自己看！”

畫面上顯示的場景是古代，看得出是一家富貴人家，一名美麗的小少婦，正在那裡抓著棉被使勁，不一會，便有一個娃娃呱呱墜地。

鏡頭轉向那孩子的身上，是蕭破天的長相，跟現在的小浩浩很像很像。

緊接著，鏡頭又一轉，十六年後，蕭破天娶了第一房妻，他那個妻子的眉眼很像她，兩人婚後，夫妻恩愛，第二年他便做了爹。

再接著，鏡頭轉向他中年，兒孫繞膝，最後是白髮蒼蒼，五代同堂。

至此，鏡面回覆了光滑如波。

“看到了嗎？我給他的這一世，是幸福滿懷的，也算是報答他這一世對你的一片情意吧。”

白墨雪突然感覺鼻子很酸，眼睛很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