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熊軒無法想到,就這樣一個除了醫術一無所有的浪蕩公子,一夕之間讓身為天子的他敗得一敗塗地。
楚冰得到了他熊軒最想要得到的女人方媚兒,勾走了自己妃嬪的魂,這讓熊軒怎麼能不憤恨。若是現在他的眼睛能夠噴火,定能將楚冰燃燒殆盡,若是他的眼睛能夠結冰,自然要把楚冰冰封千尺。
對於熊軒的冷聲冷調,楚冰仿若不覺,他輕輕道:“正是,草民有此想法,主要出於兩方面考慮。”
楚冰說著,淺笑著看了一眼熊軒冰冷的眸子,繼續道:“於公,販運私鹽是死罪,官商勾結就更是罪無可恕。可是也要知道,佟清林是普悅東南胡文縣令,雖是近海,但想要運輸如此大批的私鹽,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他一個小小縣令,如何能做得到。若是現在以佟清林為始,大肆追查私鹽一事,只怕會牽扯無數官員。”
楚冰的話熊軒已經思量了千百遍,但終究是氣不過。普悅不僅是他的普悅,也是人民的普悅,饒恕就是放縱,他不願對民生疾苦視而不見。故而道:“難道因為怕牽扯官員,就縱然他們不成?”
楚冰聽到熊軒的話,思量片刻,繼續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一國法度怎可廢?只不過現在,普悅鳳城青衣教雖已暫時平定,但百姓依舊惶惶不安,於現下的場景來說,最好的就是安撫人心。至於私鹽一事,罰其首而放其翼,恩威並施,暗中勘察,稍後治理,草民以為才是上策。”
稍稍停頓片刻,楚冰才說道:“於私,佟大人是聖上愛妃的父親,縱然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法外含情也未嘗不可。佟大人是初犯,又算不得重要人物,何不寬宥處之。”
“可是楚冰,所謂首不過是佟大人和那個商人,於現下的情景來看,佟大人根本逃脫不了干係。”方媚兒淡淡的說道,看不出她的情緒。
楚冰聽方媚兒發問,微微一愣,這樣冷淡的方媚兒讓他覺得有些很陌生。
半晌,楚冰才輕輕開口:“其實這點並不難,佟大人被抓之時,已經出了他胡文縣境內,只要聖上願意向前走一步,佟大人自然能夠全身而退。”
楚冰說的模糊,可是該如何做眾人均是心知肚明。
“佟大人是清白固然是好,可是若真是如你所說,這樣不是……”方媚兒氣息有些不平穩,說話的聲調不免高了些許。
“媚兒……”太后輕輕地叫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方媚兒這才方覺自己失態,款款行禮道:“媚兒不懂政事,為圖萬事光明磊落,媚兒失言,還請聖上、太后責罰。”
熊軒看了一眼方媚兒,眼中柔波千轉,而後漸漸平定,懶懶地道:“罷了,朕讓你們說的,不過是個人見解罷了,媚兒何罪之有呢。”
“是啊,哀家也累了,媚兒,扶哀家回宮吧。”隨即,太后緩緩起身,對著熊軒道,“國事家事不可混淆,或許是哀家錯了,聖上聖明,自己斟酌吧。”
太后在方媚兒和楚冰一左一右的攙扶下走出了御書房,獨留熊軒在內。熊軒無奈的閉上雙目,剛剛的話不斷在耳邊回放,思量良久才做出決定。
方媚兒送太后回到德壽宮後,陪著太后聊了不久,因為情緒不太高,太后便讓她和楚冰回傾城別院了。
一路上,方媚兒不看楚冰,也不出聲,隻言片語都沒有。同樣的馬車,少了之前的嬉笑怒罵,冷清的讓人覺得心寒。
回到傾城別院,方媚兒大步在前,走路虎虎生風,將楚冰甩在後面老遠,饒是出來迎接的諾兒,都被方媚兒的氣勢震懾的半晌沒說出話來。
“楚……楚公子……”諾兒一邊看著方媚兒的身影,一邊訥訥的問楚冰,“媚兒姑娘……這是怎麼了……你們吵架了?”
楚冰無奈的搖頭,閉口不言,三步並兩步的大步追去。
追上方媚兒的時候,楚冰已到方媚兒所住的西廂門前。“哐”的一聲,方媚兒用力甩的門險些砸在楚冰的鼻尖。
楚冰揉著鼻尖暗自慶幸,便聽見屋內一陣摔東西的聲音。
“熊子凌你個混蛋,混蛋,混蛋……”方媚兒邊摔邊罵,怒罵聲並著摔東西的聲音破門而出,楚冰聽得清清楚楚。
這不是楚冰第一次從方媚兒口中聽到自己另一個名字,但卻是第一次如此的憤怒,怨懟,火大的恨不得殺了自己。
不顧方媚兒的怒火,楚冰推門而入。一腳剛剛踏入房門還沒有站穩,一個官窯大紅牡丹花瓶直奔楚冰而來。
楚冰陡然一驚,快速伸出雙臂,接住花瓶。花瓶不輕,楚冰足足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