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們“嘿呦嘿呦”,忙得不亦樂乎。這個上完了烙鐵,輪到那個上烙鐵;這個灌完了辣椒水,就手兒再給那個灌辣椒水。
柴九爺捱打就一句話:“老子冤枉!那封信不是老子寫的!那個狗孃養的小王八羔子誣陷老子!!!”
鎮三關得意地狂樂:“老子的媳婦他媽的忒能幹了,知道俺在牢子裡每日憋悶寂寞,把你個姓柴的送進來陪老子!老子這一趟真是值了,哈哈哈哈哈哈!!!”
息棧聽得心中難受,臉色微紅,低聲說道:“胡副官,前日裡在馬公館那件事,你不要,不要告訴我當家的。。。。。。”
胡副官眉毛一挑,眼神曖昧中透著些許輕狎:“呵,呵呵,嗯,這個我懂。大掌櫃有話讓我帶給你。”
息棧眼底終於放出兩抹光彩,急切地問:“他有何話?”
“他讓我跟你說,這次落難,想來很對不住你,讓你別費力折騰去想著撈他了,也不要鋌而走險,別把野馬山那點兒家當都給踢趟了。”
“。。。。。。”
“還有,他說,知道你性子一向念舊,若是跟你交待,別再惦記他了,你定然是做不到。因此就只交待你,別太過惦記他了!往後不如找個沒人的山溝溝,老老實實做個老百姓,不要再打打殺殺。。。。。。還有,攢的那些銀子記得帶在身上,再找個男人,能護著你的男人,好好過日子。”
“他,他怎麼這樣說呢。。。。。。”息棧眼底的淚水奪眶而出,簌簌流淌,用力睜大眼睛,抿緊嘴唇,還是抑制不住胸中的抽搐,止不住臉上的淚。
胡副官很是同情地瞥了一眼梨花飄雨的息棧:“你有啥想說的,我帶給他。”
“跟他說,那天的時候,我會去尋他,與他一起。”
息棧從褡褳裡掏出用手帕裹著的一大摞片子,遞給胡副官,作為報酬。怕人家嫌不夠,又從衣兜掏出自己出門隨身帶的所有銀元和票子:“這些散碎錢財拿去打點獄卒,還夠麼?”
胡副官毫不客氣都接了,用手掂了掂,分量不錯,揣進懷中。
亂世之中做的斷頭買賣,掙得就是這冒險跑腿的銀子。吃官軍的俸祿,掙土匪的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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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櫃雖然吩咐息棧別再折騰了,息棧哪裡能甘心!
趕回綹子以後,就與養好了傷要西去新疆的小柳師長一起,快馬加鞭,星夜兼程,趕往星星峽。小股隊伍只有五六個人,也不引人注目,一路順利混過各道關卡。
過了星星峽就是盛世魁盛大軍長的地盤,息棧直奔距離兩省邊界最近的大城市哈密,在那裡尋到了屯兵駐紮的許軍團長和劉參謀。
許茂璋和眼鏡參謀聽說大掌櫃身陷囹圄,又見息棧滿面青紫瘀傷,容顏憔悴,十分吃驚。
息棧急切地說:“這些日子多方奔走,也無濟於事。我這次來也是想問許軍團長和參謀長求助,能否出兵相救?”
“出兵?”
“馬雲芳一向對你們紅軍很是畏懼頭痛,若是紅軍來犯,他定然沒有閒情對付我當家的,想必能夠拖延一些時日,待我們設法營救他出來。若不然,七八日之後,就要問斬,再也救不回了。。。。。。”
許茂璋和眼鏡參謀眉目緊蹙,面色沉重,互相看了一眼,沒有吱聲。
息棧心裡一涼,膝蓋一軟,“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唉,小兄弟呀,你這是幹嘛,快起來說話呀!”
息棧伏地說道:“我是走投無路才來向兩位求救。我也知道此去事關重大,救大掌櫃是希望渺茫,只是,只是。。。。。。懇請兩位看在當初我當家的借槍與你們的隊伍,又收留你們在山上休養,看在我們結拜一場的情誼。。。。。。”
一旁的小柳師長插嘴道:“許軍團長,大掌櫃咱不能不救啊!他是因為救了餓,又收留咱們隊伍在他那個綹子裡落腳,才吃的官司!”
“是這樣?”
“是啊!馬匪定的是他幫助咱們紅軍的罪名!咱們三個人與大掌櫃結拜了兄弟,認了他做大哥,如今人家有難,咱咋能坐視不管呢!”
許茂璋揮手怒道:“哪個是要坐視不管?!小兄弟呀,我許茂璋今兒個要不是紅軍的軍團長,早就提了槍跟你跑去玉門關救人了,我老許還怕跟馬家軍崽子們幹仗麼!可是我們隊伍有紀律的,沒有上邊兒的命令,不能帶隊擅自行動啊!”
眼鏡參謀皺眉咂嘴道:“是啊,這事兒真是不好辦。延安方面是讓我們在此處駐紮待命,休養生息,等待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