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邊兒!
男人撓了撓頭髮,訕笑幾聲:“嘿嘿,嘿嘿,美羊羔兒,酸著啦?俺就喜歡看你吃醋的小模樣兒!”
小鳳兒的臉蛋粉撲撲,不理會男人的唧歪,一把直接推倒,騎了上去。
如今倆人都最喜歡這個姿勢。
小鳳兒覺得自己終於在炕上“上了位”,翻身坐主,很是驕傲得意。男人覺得躺著其實更舒服輕鬆,毫不費力,還可以自在地欣賞美羊羔兒每一次被“熱苞谷”攪動得渾身亂顫、嬌美水嫩的風騷模樣。
老子在下邊兒又怎樣,反正還是老子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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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進關參加抗日的八路軍頭領和夥計不久,息棧這一日正在前山小水潭畔洗床單衣物,山腳下的步哨跑來送了一張字條。
展開一看,一行清秀的小字:
“棧橋雪霽天晴,露亭霧重山遠。故人叩籬來訪,可否一見傾談?”
息棧心口一熱,頓時傷感酸楚。他這會兒已經知道馬師長之前不只一次給自己傳遞字條,卻總是時運不濟,沒有一次能送到正主兒手中。這一次,終於收到了。。。。。。
沉梁峪村的農家客棧中,息棧摸到了房間,閃身進去。馬師長端端正正地坐在屋中,正等著他。
馬師長的臉龐比上次見面又硬朗消瘦了一些,一對細長的眼卻依然溫和:“亭。”
息棧躬身要下跪叩首,卻被一把攔下。馬師長笑道:“以後別跪了。也沒有別人再跪我,你還一直跪什麼,真是傻亭兒。。。。。。”
馬師長沒有穿軍裝,而是一襲長衫,一件緞面罩衣棉襖,一頂圓帽,過路商人的打扮,想是怕洩露了行蹤。
息棧問:“殿下找我有事?”
“呵,我不來找你,你總之是不會去見我吧?”
“我。。。。。。他傷得很重,我不便離開。”
“呵呵,那土匪頭子很是結實硬朗,傷早就好了吧?”
“嗯。。。。。。是,是,最近好得差不多了。。。。。。”
馬俊芳瞧見息棧那個垂頭尷尬的模樣,笑道:“我不是來拷問你這個的。鸞亭,這次來,只是跟你道個別。舊識一場,不見一面,總覺得,心裡捨不得。。。。。。”
“道別?你要去哪裡?”
“進關。打日本鬼子。”
“什麼?!”
息棧一聽就著急了,怎麼殿下也要去打日本鬼子?!
卻原來關內中原的形勢已經危在旦夕,戰線全面告急,華北大面積陷落,國軍且戰且退,傷亡慘重。委員長一聲令下,西北軍馬雲芳所部,速速調集三個師團東進,支援太原會戰,與晉察冀邊區的八路軍協同合作,一定要堵住小鬼子繼續西進的步伐。
息棧急切地說:“殿下,聽說那一群倭寇甚是窮兇極惡,火力強大,又有飛機鐵炮,關內的官府軍都打不過他們,你這一去。。。。。。太危險了,就不能不去?”
“軍令如山,我一個做師長的,怎麼能臨陣說不去?”
“師長,什麼師長啊。。。。。。殿下就不能離開馬家軍,不要再與他們一起了!
“呵,離開馬家軍,我能去哪裡?”馬俊芳苦笑一聲,眼中是三分無奈,七分漠然:“就我這一張臉,在這塊地方,哪個不認識我是馬軍長的兄弟,馬家軍的師長。馬雲芳這些年來積攢了多少仇家,你可知曉?我離了自己人的隊伍,能活過三日?”
息棧連忙說:“那你跟我一起,有我護著你,不會讓仇家傷了你!”
馬俊芳笑了:“跟你在一起?傻亭兒,你不是要讓我跟著你上山做土匪吧?”
“。。。。。。”
“就算我想與你在一起,你那個土匪頭子見了我,不得掏槍拼命?”
“唔,可是。。。。。。”
“呵呵,你不必難過,我若是能活著回來,你我來日總有再見面的緣分。”
息棧一聽就滴下淚來,兩顆豆大的淚珠在睫毛上滾了幾滾,終於迸出。眼眶中的泉水匯做兩道涓涓細流,止不住地流淌。
馬師長深深地凝視息棧的臉龐,每一分每一寸都盡力記在心底。
息棧長大了,長壯了,長鬍子了,雖然下巴總是颳得白皙乾淨。
馬師長在上一世從來沒有見過鸞亭長得這麼難看的模樣,也從來沒有覺得他這樣地好。
如今,越看越覺得他好。
這樣清澈,純淨,美好又真實的人兒,可惜,領悟得太遲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