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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經歷過的天翻地覆般的際遇,也彷彿淡得隨時會被風吹走,找不到任何痕跡。

他們彷彿是昨日才方分別,而後便再度聚首,而後輕鬆地招呼:你還好嗎?

她仍舊是子楚,他依然是意之。

不論光陰如何輪轉,地域怎樣變遷,身份各自不同,這始終沒有改變。

心頭湧現強烈的浪潮,衝擊著五臟六腑,楚玉眼中泛起水光,淚中帶笑又幾近哽咽:“意之兄,別來無恙。”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四十六章 別來應無恙

識到自己竟然哭了,楚玉有些赧然,連忙抬手去擦拭開脫解釋:“風太大了……”

鬼扯,今天風和日麗吹面不寒。

“那個,砂子吹進了眼睛……”

更扯……

楚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失態的哭出來,被何追殺死裡逃生她沒哭,與容止攤牌分別她沒哭,從南到北流離失所她沒哭,流桑桓遠先後離開她最終也還是忍住了,可是在這一刻,面對王意之溫柔的目光,彷彿長久以來積累的情緒轟然崩潰,化作洶湧的潮水,衝破理智的堤壩。

王意之靜靜地看著楚玉,他的目光之中沒有嘲笑,更不曾吃驚,只是沉默地傳遞支援與理解。

對上這目光,楚玉彷彿全身都放鬆了,她索性也不再遮掩,釋然地道:“讓你見笑,我方才不知怎麼的……”

說來奇怪,流了些眼淚,她這些日子以來鬱郁的心情也彷彿跟隨著流散。

王意之微微點了點頭,十分體貼地不予多問,他下令讓畫舫靠近河邊,畫舫上放下小舟,兩人乘舟靠岸,小舟行駛的方向,便是觀滄海在洛水邊上站立的位置。

觀滄海站在喝水邊,鞋子踏著溼潤的泥沙,一手揹負,靜靜地等待小舟靠岸,王意之方才救下楚玉時也順便看到了觀滄海,知楚玉與他一路,便令操舟的僕人靠向他。

距離河岸還有三尺多的時候,小舟便擱淺在了淺水裡。

楚玉躑躅一下。倘若這時候下船,難免會浸溼衣衫鞋子,灌一腳河沙,她單足後退半步,提起裙子小心地朝河岸邊跳去,卻不料因為她起跳地動作,小舟一陣搖晃,而她自己也站立不穩,眼看便要栽倒進水中。

王意之眼明手快。一把攬住楚玉,索性抱起她,輕巧地躍上岸,落地之後他放下楚玉。卻抬眼望向觀滄海:“這位……”該怎麼稱呼?

阿蠻他是知道的,但這位……

楚玉給雙方通了名姓,但被相互介紹的兩個人都彷彿有些異樣,雖然同時笑著。可是相對而立的兩個人之間,彷彿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怪氣氛。

倘若兩個人經由介紹,初次相見相識,多半要打聲招呼。又或寒暄兩句,但王意之卻一言不發,他微微笑著。只上下打量觀滄海。目光透著端詳估測。而相對的,觀滄海亦是嘴角含笑。任由王意之隨意打量。

直覺彷彿有些不妙,楚玉拍拍王意之的手臂,打斷他對觀滄海的凝視,道:“許久不見,意之兄,你這一年來過得怎樣?”

王意之哈哈一笑,朗聲道:“你若是問我,那可是說來話長,如何?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去?”

他這麼一說,楚玉登時心中癢癢,見到王意之,她心中頓時暢快了許多,以往的鬱結之氣一掃而空,眼下也是恨不得能與他重拾往日談笑。

王意之笑道:“那你地兩位同伴……”

王意之似乎是不想帶著觀滄海和阿蠻一道,雖然奇怪他怎麼變得這麼小氣,但楚玉也沒說什麼,只不太好意思地轉向觀滄海道:“滄海兄,今天實在是對不住,勞煩你陪我出來散心,能否請你帶阿蠻回去?”雖然這麼幹好似有些過河拆橋的意思,但王意之素來無拘無束,萬一耽擱些時候,他又因為什麼原因走了怎麼辦?

至於觀滄海,橫豎兩家相鄰,他一時半會也跑不了,楚玉心中盤算,待回去再跟他好好地重新道一次歉。

觀滄海也沒

,只點了點頭,道:“你即是與舊友重逢,我也不便帶阿蠻回去。”說完他招呼上不太情願的阿蠻,不多停留地轉身遠去。

等觀滄海走了,楚玉才扯了一下王意之的袖子,問道:“方才你做什麼總瞧他?”這回正主走了,總可以問了吧?

觀滄海平時走在街上時,因為目覆錦帶,也常常招來不少矚目地眼光,還曾有頑皮的少年跑到他身前,伸手在他眼前亂晃,但是王意之並不是沒見識且失禮的人,先不說一個盲人對他而言不算稀奇,就算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