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中國歷史,幾乎沒有哪個世家大族堪與琅琊王氏比肩,這個家族曾經是那麼那麼的繁榮昌盛,爵位蟬聯,文才相繼,幾百年的王朝更迭,時局變幻之中,王家始終屹立不倒,顯赫華貴冠冕相承,數百年來,王家出的名士是以百為基本單位計算的,而宰相則有九十多人,這樣輝煌的華彩,這樣顯赫的歷史,沒有一個家族可以匹敵。
唐詩中有這麼一句:“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其中的王,說的就是琅琊王氏,
毫不誇張的說,王家是第一貴族,第一世家。
在這一刻,楚玉真真切切的再一次體會到,她是真的穿越了,她可以用自己的眼睛,親眼見證琅琊王氏的傳奇。
楚玉知道王家,可是她所不知道的是,這位王意之,即便是在王家,也是一位傳奇人物,他有什麼本事無人知曉,只知道現任的王家的主事者是他的伯伯,打算跳過自己的兒子,讓他繼承王家領導人的權位,面對這樣的重視和寵愛,王意之卻笑著婉拒,將大好的生命投放到山水之間,成了出名的浪蕩子。
可即便是放縱不羈,他依舊是名滿天下的浪蕩子,他的伯父直到現在都未曾放棄讓他繼承家業的念頭,時不時派人苦勸,每勸一次,王意之的名聲便顯赫一分。
接下來與王意之站在一起的那人身份也藉由裴述之口公佈出來,他名叫謝印之,一聽這個姓氏,不需要別人提醒,楚玉便知道這姓謝的,八成就是那“王謝堂前”的謝家了,這是一個與王家並稱的家族,雖然不似王家那麼威名赫赫,可也是一流的門閥貴族。
這王意之與謝印之來了之後,眾人在曲水兩旁紛紛坐下,楚玉心頭雪亮:看來這次美男薈萃的重頭戲是王謝兩位公子,這兩位來了,就沒別人什麼事了,她在這裡,也不過就是個湊數的。
接下來,楚玉看到裴述差人取出紙筆,心中十分驚訝,這才總算想起來,這是那個什麼流水詩會,只不過之前的美男子亮相過於重頭戲,令她險些忘了真正的主題。
楚玉與流桑桓遠找了個周圍人少的空位,坐在流水邊,錦墊旁桌矮几上的點心看起來玲瓏精緻,楚玉順手拈了一塊送進嘴裡,綿軟的甜香在舌尖化開,還沒等她下嚥,眼角餘光便瞥見剛才引起騷動的王意之,慢慢悠悠的來到她身旁不遠處,悠哉悠哉的坐下。
雖然坐在附近,但王意之並未多留意楚玉,詩會很快就開始了,這所謂的曲水流觴詩會,其實不過就是文雅版的擊鼓傳花,在琴聲起時,將乘著酒的酒觴放入流水裡,讓它順水漂流,琴聲停下時,酒觴漂到誰的面前,那人就要喝酒加作詩。
之前楚玉所見,亭中坐著的藍衫青年此時終於有了動作,他緩慢的抬起手來,在琴絃上虛按一下,隨即開始了彈奏。
酒杯順水而下,楚玉唸咒一樣默默的心中祈禱:不要停在我面前,不要停在我面前。
她是真沒那詩才啊!
可是也不知道是楚玉自己烏鴉嘴,還是命運專門與她作對,琴聲停下時,酒觴正在楚玉面前的水流漩渦裡,微微的打著轉兒。
眾目睽睽無法矇混,楚玉苦笑著拿起酒杯。
第一卷 春日杏花吹滿頭,誰家年少足風流 第二十九章 別有玲瓏思
抄襲?瞎掰?裝暈?
一瞬間,楚玉腦中同時閃過三個念頭。
抄襲,這條道路最簡單最實惠也最快捷,此時還是一千多年前,在唐朝之前,還沒有到達詩詞繁榮鼎盛的時代,所有的唐詩,只要是她記得的,都能借來使用,絕對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跟她追究版權問題。
楚玉在突擊詩文時,也曾動過這個念頭,為此還在記憶中仔細篩選,將用了典故的剔除,不符合這個時代潮流趨向的剔除,留下來的也有七八首,足夠她拿來應付湊數了。
但是臨到頭來要她真這麼做,她卻又有點兒心理障礙。
因為楚玉記得的詩,多半是極喜歡的,連帶著也會對詩人本人有尊敬之意,就這樣拿走他們的才華結晶,她有些過意不去。
第二條路瞎掰,便是楚玉自己胡謅出幾句詩來,這一條更是萬萬行不通,且不說文辭綺麗這方面她不達標,光想到那些平仄用韻,就讓人腦袋一團漿糊。
第三種辦法比前兩種更無恥,就是她死皮賴臉的往地上一躺,假裝自己犯病了,頭腦昏昏沉沉的,便能逃過此劫,可先不說這麼做丟不丟面子,倘若她實施了,只怕會被立即送下山去。
楚玉面上神情凝重,一動不動的握著酒觴,心中還在天人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