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那一具具或面目全非或一劍封喉的屍體時,我的心又抽緊了,靴子踩踏而過的地面,腳上沾滿了殷紅的血跡……
我停下腳步,很輕很緩慢的道,“我不喜歡你這樣。”
圈住我脖子的雙臂頓時緊了緊,可憐兮兮的聲音傳來,“娘子……”
“除非危及生命,能不殺人時就不要殺人,好嗎?”
“嗯。”他點頭,將臉湊了過來,討好般輕輕磨蹭著我的臉,綠眸水汪汪的,軟聲哀求道,“娘子,千萬莫要厭棄為夫……”
另一邊的寒氣凍得我小腿都快邁步出步了,我背上的那個人卻壓根不知道收斂。
我穩了穩氣,凜然道,“小女子尚未婚嫁,乃清白人家,施主請自重。”
“娘子討厭!”小樣兒竟掐上我的臉,氣哼哼道。
“你才討厭!臭妖精,早晚要狠狠收拾你!!”我狂翻白眼,啐道。
一路吵吵鬧鬧的揹著他走回房內,放到床上。
月天心不知什麼時候自發消失了,而他的手下很配合的送來了藥。
我小心的解開妖孽染血的衣衫,肩頭赫然一個發紅的掌印……
我將他放倒在床上躺著,輕輕的為他上好藥,心裡一陣陣抽痛。他難得安靜的躺著,一言不發,任由我動作。
為他攏好衣衫後,我捏上他的臉,狠狠道,“你要再讓自己受傷,我就直接把你扔大街上去!”
他握住我的手,放置在心頭,一瞬不瞬的凝視著我。
“怎麼了?”我納悶道。
他緩緩閉上眼,伸手將我攬在他胸口上貼著,纖細的手指在我臉龐上反覆摩挲,低柔而沙啞的聲音在空氣中盪開,“娘子啊,為夫這心總有一日會被你折騰碎。”
“你嫌我麻煩啊?”我抬起頭瞪他。
“怎麼會?”他睜開碧眸,眼底又是盈盈笑意,側過身,將我摟在身下,颳著我的臉龐道,“娘子,你該與為夫解釋那身難看的嫁衣是怎麼回事吧?”
“難看嗎?”我望著床頂,回想那造型,咂咂嘴道,“我覺得還行,花式不錯,質地也不錯。”
“醜死了!簡直俗不可耐!”他馬上加緊詆譭。
“得得,咱別討論那個了!是這麼回事,月天心逼著我嫁給他,我本來是不肯的,可後來他騙我說你受傷了,我情急之下就答應了。不過我們不是成親哦,只是我答應他罷了。他那人有點抽,非得讓我穿著那身紅彤彤的嫁衣答應他,那我就應了吧。”我忽略了在他媽靈位前發誓的那段。
妖孽戳我腦袋,恨鐵不成鋼的咬牙道,“你怎就如此輕易許人承諾!”
“唉呀呀,事態緊急嘛!還不是怕你掛了?!”
“為夫怎會那番無能,還要娘子為我賣了自……這是什麼?!”他倏地握住我的手,盯著那手環,眼神變得銳利而冰冷。
“這是月天心非要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我無奈道。貌似他要我穿上嫁衣答應嫁給他,就是為了給我帶上這個。
“所以,你就把我們的情侶手鍊取了,帶他送你之物?”他的聲音愈發陰沉冷冽。
“這裡這裡,我帶這隻手了!”我趕忙揚起另一隻手道。
他的臉色微微好轉,但卻開始取那個手環。
“誒,取不下來的……你輕點……輕點……痛……喂,煩不煩啊你!!”我猛地推開他,跳下床,不悅道,“都說了取不下來,你乾脆把我手砍了得了!!”
他咬住發白的唇,直勾勾的盯著我,眼裡又是幽怨又是委屈。
“好了,睡覺吧。”我看著心裡不舒服極了,又走上床,抱著他躺下,放軟語氣哄道,“以後有辦法時,一定把它弄下來,成不?月天心從小被我父親收養,當義子養大,可以說是我的哥哥,你好歹也給點面子嘛!再說了,他要是死了,聖教也就玩完了,你怎麼忍心讓我父母的基業毀於一旦呢!是吧?”
“你護著他……”懷中傳來妖孽悶悶的聲音。
我忍住自己敲他腦袋的衝動,咬牙道,“我怎麼著護著他了?我現在抱著的是誰?陪著的是誰?”
“我是你相公,你當然要抱我陪我!”他立馬抱住我,理所當然道。
“好了好了,睡覺吧……”我覆上被子,陪他一起躺在被窩裡。
出乎意料的,他還真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呼吸清淺而均勻。
看著那沉靜的睡顏,我心裡泛起陣陣酸楚。
我輕輕的走下床,為他掖好被角,拉下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