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立即起身,大老爺對著楊彥深深鞠了一躬道:“我家四弟妹雖然出身李家,卻是三從四德,出嫁從夫。我家四弟雖然年輕愚笨,卻還是知道遠近親疏的。他一直對殿下傾慕,常說不識平王,心常向往。”
不說這些年王家在平王身上的投資,單論這遠近親疏,四弟雖然是娶了皇后的堂妹,如何能比得上殿下這王家未來女婿的關係親近?大老爺三老爺可是分得很清楚的。更何況,二皇子如何能與文武雙全驚才絕豔獨得聖心的平王相比?
楊彥不置可否地笑笑,四老爺也想向他投誠?能教匯出那樣的女兒來,這樣的人,他可不想要。
“四老爺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畢竟本王對他還不夠了解,要是誤會了他倒是不好。”楊彥點到三分,這就收住。
“殿下說得是。”大老爺暗自鬆了口氣,殿下這意思是要好好考察四弟的忠心問題?他還有些疑惑。
王錦文見事情基本說開了,便出聲提醒道:“時間也不早了,殿下也該餓了,我們是不是準備去水榭用晚飯了?”
王家大老爺立即起身道:“對對對,是差不多了。微臣先去看看,準備著。三弟和錦文陪著殿下慢慢過去。”
楊彥點頭,王家大老爺告退出去。他倒是沒急著去看水榭的晚宴,他吩咐了妥當的人準備的,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倒是四弟那邊,得讓人過去說說才行。
大老爺是個著急人,出來就將此事與大夫人說了,讓大夫人去一趟四房。這事多半還要著落在妘丫頭身上。如果妘丫頭不怪罪十丫頭,也願意帶她去平王府,相信殿下也不會推遲。大老爺狠狠交待大夫人:“十丫頭一向傲氣,只是這一次是她的體面,讓她好好想想。”
水榭距離楊彥的住處並不遠。他重新梳了頭,帶上碧玉冠,換了一件寶藍色繡團龍紋常服,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清俊精神。
大老爺及時調整了宴會安排,只大老爺三老爺帶著王家大少爺連同七少爺王錦文一起陪著楊彥及獨孤凱和宇文耀。水榭裡玉石的桌案上鋪著竹墊,涼爽而無寒意沁人。金盞銀盆,白玉婉象牙筷,幾十道菜餚不說味道,至少品相極佳,令人賞心悅目。
水榭四周幾十盞燈籠照得水榭有如白晝,倒映在水中,隨著清波盪漾開來;四角的香爐裡焚的是驅蟲的艾草,與晚風裡荷香陣陣交纏,舒爽宜人;優雅的琴音從岸上花木後傳來,忽遠忽近,忽隱忽現,倒是極有意境。
楊彥對此倒是頗為滿意。
卻說大夫人將大老爺的意思帶去四房,語氣中難免有些埋怨斥責之意。
四老爺和四夫人心中又羞又惱,既恨女兒不爭氣,做出這等輕浮的事情來,又怨大哥大嫂不幫著遮掩,反而怪罪自家寶貝女兒。十丫頭不是年紀還小麼?又知道即將嫁入平王府,她想去看看自己未來的夫婿,這也是人之常情,大哥大嫂怎麼就不能體諒呢?
大夫人又轉達了平王的意思,是不想要十丫頭進王府的,又隱晦地點出平王安王之爭,四老爺和四夫人一聽,立即就變了臉色。大夫人見此,知道自己敲打得差不多了,便給他們出主意道:“如今關鍵還在妘丫頭身上。要是她自己願意帶十丫頭進王府,相信平王也不會有意見的。”
四老爺和四夫人聽過大喜,覺得家裡人還是向著一家人。四夫人謝過大夫人,立即回去找王靜姀商議。
三房這邊,安然剛剛用了晚飯,只看著花瓶裡先前楊彥送的那多木槿花,回憶當時的情景,就聽侍女道:“姑娘,夫人來了。”
安然剛剛起身,三夫人已經含笑走了進來。
“母親。女兒給母親請安了!”安然襝衽行禮。
“妘兒無需多禮,快坐下來。”三夫人拉著安然的手一起坐下,不由細細地看了她一陣才笑道,“今晚妘兒看起來特別漂亮。聽說,是平王送你回來的?”
安然點頭,略帶羞澀道:“殿下送女兒到園子門口的。”
三夫人拍著她的手道:“你是個有福氣的,眼看就要大婚了,殿下還這麼遠趕來看你。以後,殿下定然會對你好的。”
“殿下是來辦事的,才不是特意來看女兒的。”安然羞澀地低著頭,雖然心裡知道哥哥會對她很好很好,卻不想告訴別人。
“呵呵,殿下自己都說了,也是來探望你的。”三夫人遲疑了一下,問道,“聽說你們今天在園子裡遇到十丫頭了?”
安然一聽,立即抬起頭來,一聲低呼道:“哎呀,我都忘了,今天十妹受驚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有沒有摔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