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許家看門口的衙役對趙家還頗為禮遇,不覺有些遲疑。縣裡不是都在傳趙舉人在鄉試上作弊,還買賣試題,趙家一家要完蛋了嗎?怎麼看起來不大像啊!
可是事已至此,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許家取回了婚書和聘禮,也就和趙家斷絕了關係,放心地走了。
安然擔心地看著堂姐安淑,怕她難過,卻不料安淑反而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面對祖母嬸孃的疑惑,她才輕聲道:“聽大哥說,那許家的少爺不是個好的,為人輕浮,是青樓的常客,家裡已經有好幾個通房了。”
容氏一聽,立即就怒了:“什麼?你娘當初挑挑揀揀的,怎麼就選了這麼個人家?
就看人家有錢是不是?她到底是找女婿還是賣女兒?要不是我親眼看著她生下你來,我都懷疑她究竟是不是你親孃?幸好現在退親了,要不然可不是要把你往火坑裡推?這個惹禍的蠢女人,當初就該一封休書休了她!”
顧宛娘和何氏也暗自感嘆,對安淑來說,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只不知道這一次他們趙家能不能平安渡過。
緊接著,顧勝武又來了,雖然沒有大牢裡趙家男人的訊息,但卻將黃師爺的事情打聽清楚了。原來,那位黃師爺就是之前向大堂姐提親被拒的那個秀才,曾經給人當過師爺的。因為他經常揹著主家收受賄賂,被主家發現以後攆了回來。這次盧晨星上任沒有帶師爺,他打聽到有這麼個人曾經給人當過師爺的,便請了黃師爺。
聽到這些,趙家人忍不住又是一陣感嘆,不知道當初王氏都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是東西。
之後,顧勝武幾天就來一趟趙家傳遞訊息,可惜的是顧家住在縣城裡也沒打聽出什麼有用的訊息來。不過,這個時候,沒有訊息也可以算作是好訊息了。
皇宮裡,盧俊彥跪在地上,心下顫抖,知道這次的事情只怕惹惱皇上了。但他不能認啊,這麼大的罪認下來,盧氏一門怎麼擔當得起?
“皇上容稟,那錢鵬陽與林之軒大人有姻親,就算不是賄賂也是私情……”
盧俊彥還要說下去,楊昊很乾脆地說了兩個字,他自己就說不下去了。
楊昊冷冷地說了兩個字:“證據!”
盧俊彥頭冒冷汗,心裡真是後悔死了。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初侄兒走的時候不是跟他說得好好的,讓他拉攏那個趙世華的嗎?怎麼他不但沒拉攏,反而要把人家滿門抄斬?好吧,他也有錯,看到侄兒已經把事情辦成這樣了,又確實是一個打擊李氏一黨的機會,他和大殿下一商量,就激動了。他們以為只是個舉人,就算皇上曾經很讚賞過那個趙世華,也不過是個寒門舉子罷了,至於林之軒和錢鵬陽,為官多年,難道就真的那麼幹淨?總能找到證據的。他現在請求批覆的也只是趙世華鄉試作弊一案,還沒到林之軒和錢鵬陽呢,皇上怎麼就這麼大反應?
盧俊彥腦瓜子不斷地轉著,仔細篩選著哪些確有實事可以當作證據的。
“經調查,錢鵬陽之子,去年瀘州鄉試舉子錢銳,在考試完畢之後第五日曾拜訪過林之軒大人,並送上了默下的試卷,而後便志得意滿地回合江縣了……”
楊昊冷哼一聲道:“你不是說林之軒早就把試題給錢銳和趙世華看了嗎?那他又何須在考試後才把試卷默下了給林之軒看?他早早的寫好了讓林之軒給他修改了不是更好?”
盧俊彥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他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
“哼!那趙世華真要早就知道了試題,他至於經史部分錯那麼多嗎?他只要經史部分稍微好上一點,他就是當之無愧的解元!盧俊彥,直到現在你都還想著欺瞞哄騙眹,想要冤殺眹的棟樑之材是不是?眹告訴你,要是趙世華真的死了,眹就讓你盧氏一門為他陪葬!”
楊昊怒了,倒不是他真的就那些在意喜歡一個尚未謀面的舉子,而是惱恨世家權大,妒賢嫉能,還妄想一手遮天,完全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在楊昊看來,這是盧氏對他帝王權威的挑釁,不可饒恕!
“皇上,皇上饒命!皇上恕罪!是,是合江縣令偏聽偏信,斷案不明,臣為私情想要為他掩飾,臣罪該萬死!但盧氏一族對皇上忠心耿耿,請皇上開恩吶!”
盧俊彥見皇上震怒,甚至連誅殺盧氏一門的話都出來了,如何不怕?想起太宗朝的竇氏一門被清洗打壓時,三天一道聖旨,一道比一道要命,最後竇氏一門真真是血流成河啊!據說竇氏直系子弟,就沒有一個活下來的。想當初,那無忌公子可是文官領袖,完善了科舉制,直到現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