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一口氣,又退回房裡,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
還好,曹肅終於來敲門了。
兩人匆匆吃完早飯,就一起出門來。
越冰瑩看到他小心地抱著一個不大的花盆,裡面種著一棵灰色的幹刺,上面挑著幾片鵝黃的小葉片,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這個,就是‘孟婆棘’?”
“對啊!”曹肅點點頭道,“越是新鮮,藥效越好。”
“曹公子,多謝!”
“別客氣啦!快走吧!”
兩人一路上換了好幾回馬,才在第四日的下午趕到“德昌客棧”。
算算已經是第七日了,越冰瑩當真是心急如焚。她一進客棧就抓住小二問道:“謝輕塵住在哪間房裡?”
“姑娘有何吩咐?”小二被她的臉色和神情嚇了一跳,居然沒有聽清她問的是什麼。
“
死而何懼 。。。
我問你,謝輕塵住在哪間房裡?”
“謝輕塵?”小二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姑娘,小店沒有這位客官!”
“你瞎說什麼啊?他說他在這裡等我的!”越冰瑩只覺得脊背一陣發寒,忙道,“他有二十多歲,藍衣服,白靴子,比你高這些吧!”
“謝公子?”小二似乎想起些什麼,“一起還有一位脾氣很壞的姑娘,對不對?”
越冰瑩想起茉莉,忙問道:“那位姑娘穿什麼衣服?”
“好像是金色的,很漂亮的一位姑娘?”小二猶猶疑疑地問道。
“對對對!就是他們!”越冰瑩高興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人呢?”
“姑娘,那位謝公子好幾天以前就走了!”
“走了?”越冰瑩愕然,“什麼時候?”
“就是——嗯,快十天了吧?那位姑娘早晨走的,他中午走的!”
“快十天了?”越冰瑩瞪大了眼睛。
“對啊,他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快中午走的!”小二終於很肯定地道。
“黑色的駿馬?”越冰瑩幾乎要癱倒在地了,“你的意思是,他那天走了之後,就、就再也沒回來過?”
“對啊!”小二點點頭。
“不可能!不可能!”越冰瑩一把推開他,瘋了一樣往城外的山上跑去。
半山亭。
可是謝輕塵沒有像夢境中一樣坐在那裡。
越冰瑩奔到亭子裡,那天的景象歷歷在目,可是——物是人非:石桌上蒙著一層薄薄的浮塵,顯然,那個人早已不在這裡了!
曹肅本想說:“看吧,他沒能等著你吧?”可是看到越冰瑩幾乎瘋瘋癲癲的神情,那句話就實在不忍再說出口了。
越冰瑩慢慢退出亭子,開始滿山找他:小溪邊,沒有;山坡下,沒有;山頂上,也沒有……
天色慢慢地暗下來,曹肅默默跟在她身後,看著她不停地跑來跑去,一遍一遍地大聲喊著:“哥——謝輕塵——”
她不累麼?這樣瘋狂地尋找,她還能撐多久?
曹肅擔心地看著她,心裡明白:現在跟她說什麼都沒用,她什麼也聽不進去,她不會相信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找不到點什麼,或者不把自己累倒,她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終於,她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摔倒了!
莫不是找見他的屍首了?謝天謝地!這下她就可以安心了!
曹肅三步並作兩步趕過去,卻看到她手裡拽著一根麻繩,一臉的疑惑。
“咳!一根麻繩你看什麼?”曹肅洩氣地道,轉念一想:該不是那個叫謝輕塵的,知道“極樂散”發作時痛苦難當,早早地上吊自盡了?嗯,這倒很有可能!
就看到越冰瑩順著那根拴在樹上的麻繩的另一端,慢慢往前走去,大約她的想法和曹肅差不多吧?
麻繩的另一端垂在一個深深的巖洞裡,越冰瑩把它拽了上來。
曹肅探頭看了一下,那個深可三四丈、方圓丈許的巖洞,底部似乎甚是平坦,斑斑駁駁的青苔上,並沒看到有什麼屍首之類的東西。他便把目光又轉向了越冰瑩手裡的繩子,這才明白她為何安靜下來了:
麻繩的那一端,拴著好幾件衣服,最下面是一件藍色的外衣!越冰瑩輕輕地將那件藍色的衣服解了下來。
曹肅看到那件衣服破損得很厲害,大約是因為吊在潮溼的巖洞裡的緣故,已經有些發黴了,可是仍能看到上面已然變成黑色的大片血跡!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