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我當然可以,可是當我站起來,要跟著娜可離開這個未知的地方時,發現我仍然對邁步充滿了恐懼,我想喊她,問她周圍是否安全,我是否會撞到什麼東西,或者被絆倒,但我還是拒絕了開口,拒絕的直接結果就是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絆到了一塊木頭,再一次摔倒在雪裡。
娜可露露並沒走遠,她站在不遠處看著我,當然,這只是我的感覺,我無法確認這樣的事情,因此,當我爬志來時,我更恐懼了,我不想當著她的面再一次摔倒,這樣的恐懼讓我再一次不敢邁步,我不想在她面前摔的那樣狼狽,四腳朝天。
恐懼讓我更長時間地站在那兒,我感知著周圍,空氣,冰冷的微風,有雪花滑過我的臉
“下雪了?”我問道,這樣問了一句,與其說是為了證實是否真的下雪,更直接的目的是要知道娜可露露是否在那邊,在看著我,我希望她已經離開這裡,我不在她的視線裡。
果然,她沒有回答,但我依然不確定,也許她是故意不回答的,因此我更大聲地問了一句。
“對,下雪了。”娜可露露終於回答了,不過聽聲音,她並不是在我想像中的那樣近的距離。
“你為什麼不過來?你餓嗎,到廚房來吃東西吧。”娜可露露在誘惑著我邁步。
“好呀,就來。”我這樣回答著,可依然不知道怎麼邁步,我害怕摔倒,更具體一點是說是害怕在她的視線裡摔倒,而那樣的經歷,已經有過了,剛才就是一次,儘管她沒有嘲笑,可我還是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從這裡,應該是腳下,到廚房,那是一段未知的距離,儘管我知道不會太遠,但對處在黑暗中的我來說,那依舊是一段未知的距離,我無法辨別它的方向,如果我邁步,也許第一次就是南轅北轍,或者是摔倒,或者是撞上什麼東西。
或許娜可看透了我的心思,因為我似乎聽到她一聲輕輕地嘆息,當然,那也完全可能是一陣微風吹過,但對我於,都是失望的感嘆。
娜可道:“我現在就站在廚房的門口,你走過來,是一條直線,什麼都沒有。”
她的話讓我感到很受傷,我想去否定我並不是因為害怕什麼而才不走過去,可結果只是否定了我自己,自己感嘆了一聲,鼓勵勇氣走過去,第一步,很完全,第二步,很放心,第三步,很自然,第四步,是持續,第五步,是堅定,第六步,是懷疑,第七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停下來,或者,我感到自己走偏了方向,已經完全偏離了主題,我停在那裡,感覺下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儘管我知道那完全是自己的想像,最多隻是摔一跤或是撞到什麼東西,但我還是本能地停下來,同時,羞愧湧上來,但羞愧並不能戰勝對未知的恐懼。
“怎麼了?”娜可露露問我。
“沒有走偏嗎?”我問道。
“沒有呀,是條直線,可能,有那麼一點點偏吧。”娜可說話的聲音明顯近了很多,可我還是不敢邁步,因為我明顯感到我偏離了方向,而且很嚴重,不是嗎?娜可露露也承認了,她說只是一點點,也許是不想打擊我,而事實上已經完全偏離了方向,甚至是傾斜45度。
“你沒有騙我?”我的話裡充滿了懷疑。
娜可露露道:“沒有呀,我為什麼要騙你,再走幾步就可以抓到我了。”
“我不信,我明明感覺到我走偏了方向,不可能是直線的。”我堅定地回道,“如果起幫助我,就要認真,我不怕殘忍。”
娜可露露道:“可我沒有騙你呀,你不信就算了。”
我猶豫了下,決定再走一步,第一步,安全,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感覺每一步都走在懸崖的邊緣,感覺身子在傾斜,被風吹得東倒西歪,隨時都會掉下去,摔個粉碎,可很奇怪,那種可怕的情況一直都沒有發生,直到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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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步就可以抓到我了。”娜可露露說著,我感到她的聲音已近在面前,於是大膽地走過去,與其說是大膽地走過去,倒不如說是撲過去,同時伸出手去,似乎預感到自己一定會摔倒,所以才伸手手去抓她,這一步,很搞笑,因為太想抓到娜可露露,結束這一趟看似僅僅十幾步可又無限未知遙遠的征途,而錯亂了腳步,自己的左腳絆到了自己的右腳,我向前撲倒,自己摔倒下去,同時,把娜可露露也給撲倒在
地。
然後就聽到她的笑聲,她把我推開,笑著逃到一邊去,道:“左腳都會絆到右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