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等,眼看一天快要過去了,還是一個人影也沒有,暴雨卻是越下越大,整個湖面迷漫著大霧,不可辨物,他想放棄了,很擔心妻子一個人在家裡,就在他要回去的時候,有一個人到湖邊,要求渡船。”
“就是…
那個出身富貴的男子?”我猜。
“沒錯,就是他,其實他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要求渡船的,可是他的妻子病了,而且病的很厲害,請了很多丈夫都看不好,日漸消瘦,再託下去,只怕性命不保,他知道在湖那邊有個名醫,所以特地跑來渡船,本來想這樣的天氣,又趕上怒潮期,是不會有人渡船的,只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他。”
“不知道算不算是同病相憐。”我插了一句,見小才女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太高興我打斷她的話,趕緊作了個請的手式,讓她繼續下去,小才女略頓了一下,繼續說下去:“他每次都恰好乘他的船,只是兩個人幾乎沒有聊過幾句,只是見面有些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兩個人竟聊了起來,暴雨不止,風很大,怒潮洶湧著,兩個人,一個人坐在乾燥舒適的篷裡,一個人站在船頭撐篙,披著破舊的雨衣,戴著雨蓑,被風雨侵襲著,幾乎全身溼透,寒氣直透過他的肌膚,刺到骨頭裡,你知道的,怒潮期的時候,湖水有多冷,有多麼冰。”
“第一次,兩個人就這麼聊起來,因為風很大,只好用著很大的聲音,窮小子很好奇他為什麼要冒著這麼的天氣渡船,而出身富貴的人也很好奇在這樣的天氣所有擺渡的人都停工了為什麼他還要堅持來,結果都是因為妻子病了,而且病的很重,所不同的只是一個是治不好,一個是因為沒有錢治。”
我聽著她說著故事,再看著湖水,此時雖然平靜如鏡,仍是感到一陣冰冷,徹骨的冰冷,在她的故事裡,有著一個那麼顯明的對比,窮與富,而相同的,是對妻子的那份愛,不過,那真提愛嗎?如果是,那麼故事要有怎樣的結局?我很疑惑,只是不再打攪,繼續聽下去,用心去聽。
“出身富貴的男子聽了窮小子的話,很感動,下船時給了他雙倍的錢,而窮小子也信守承諾,在湖邊等他回來,再載他和丈夫過去,救人如救火。他一直在湖邊等,一直等,可天黑了,那個富公子還沒有回來,窮小子又餓又冷,想放棄了,還得趕緊回去給妻子抓葯,再晚葯鋪就關門了,可是要就這麼走開,如果他回來了怎麼辦,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擺渡,不行,得等他回來,做人,要有始有終,答應過人家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窮小子沒有讀過書,但這些道理,他懂得。”
“出身富貴的公子終於回來了,不過是在很晚的時候,而且只是一個人,那個丈夫說什麼也不肯渡船,這樣的暴雨天氣加上怒潮期,會害死人的,他的兒子也是行醫的,就是在一次這樣的情況下,永遠地沉在了湖底,他無論如何都不肯渡船,不管他出什麼樣的高價。”
“他載他渡船,兩個人都不在說話,他安慰他,說他妻子會沒事的,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很平安。”
“兩個人的事情就到此結束了,在渡口作別,窮小子趕緊回去抓葯,終於在葯鋪打烊之前抓到了葯,及時給妻煎葯喝下去,然後一直陪在她身邊,把今天所發生的故事告訴他,他妻子很感動,說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好好謝謝他,他真是一個大好人。”
“日子很快就過去,窮小子的妻子病情好起來了,只是窮小子倒下去了,他長年被溼氣沾染,又不肯醫治,總想買點好吃的給妻子,而且,她的身體一直不好,要吃葯,他愛他的妻子,甚於愛自己的生命,窮小子倒下了,而且再也沒有好起來。”
“怒潮期終於過去了,擺渡的又恢復了以往和繁華,只是在擺渡的船伕裡,多了一個女人,沒錯,她就是那個窮小子的妻子,…
她一直在期待著,想見見那個好心人長什麼樣子,好當面感謝他,遲管丈夫死了,但還是要謝謝他。”
“她的生意不好,因為她不懂得如何擺渡,她只是從她丈夫那裡聽到了一些有關擺渡的道理,缺乏實際經驗,他每次回來,總是說個不停,說他在外面遇到的人,聽到的故事,以前嫌他很煩,希望他更安靜點,像她深深埋藏在心中的那個男子一樣有涵養。”
“她的生意越來越不好,更被同行排擠,她幾乎快要放棄了,只是捨不得把丈夫的船給賣了,雖然很舊很破,可還是捨不得,有它在,就好像丈夫還在一樣。”
“這是一個暴雨天,確切地說,又一年以後的一天,怒潮期,她知道是不會有客人的,以自己的能力更不可能出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