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絲本就凌亂披散,太監服被他從肩上褪至腰間,飽滿的盈白上還殘留著他留下的痕跡。
她還記得那隻手握了滿掌,還記得他溼熱的唇舌……
風挽裳沒臉再回想,趕緊拉起衣裳,手忙腳亂地收拾,身子仍在細微顫抖著。
才繫好腰帶,外邊的人好似掐好了時辰般,起轎了。
她嚇了一跳,連忙扶好。
“千絕大人,爺呢?”這天寒地凍的,她總不好佔了他的轎子。
萬千絕沒有回答她,她知道,萬千絕也認為是她洩露的訊息。
“咳咳……”
忽然,前方傳來咳聲,似是壓抑許久了的咳聲,一咳就是一連串。
她立即掀起轎簾去看,就見他走在轎子前面,也因此,轎子與他隔著十步左右的距離。
此時的他因為咳得太厲害而停下腳步,轎子也緊跟著停了下來。
他彎腰壓住胸口,輕輕地咳,好像,非但沒好,反而更嚴重了。
想起方才碰她的手有多冰涼,她不由得皺起一雙秀眉。
“停轎。”她淡淡地朝外開口。
轎子猶豫了下,平穩落地。
風挽裳趕緊撩開簾子下轎,朝前方走去,卻也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後走。
所有人,包括萬千絕都不懂這兩位主子是在鬧哪樣,好好的轎子不坐,吹冷風散步?
提燈籠的太監跟在身後照亮,前方的男子踽踽前行,鳳眸餘光早已掃到身後小步跟在他後頭行走的女人。
那太監服他方才脫下過,知道有多單薄。
明明冷得唇齒打顫,還能一臉淡然跟著的,也就非她風挽裳莫屬了。
他眯起眼,看向前方。
前路一片黑暗,沒有盡頭;回頭就是一片溫暖。
拒絕身後的溫暖,投入前路的黑暗,得需要多大的力量?
而他,明顯力量不夠,所以腳步略顯停頓。
但是,若是註定握不住的溫暖,又何必回頭?
於是,腳步繼續往前走,只是,餘光卻一直落在了身後。
她好似感到越來也冷,交握在身前的雙手悄悄地,時不時相互揉搓一下,又因為太過閨範,而不敢做出搓手臂,哈氣取暖的動作來。
真是,夠了!
他停下腳步,回身看她,鳳眸輕挑,“這麼快就想開了,要同爺……嗯?”
風挽裳抬頭迎視他,淡淡地道,“出嫁從夫,夫在吹冷風,妻又豈敢坐在軟轎裡享受。”
很努力地剋制住不讓唇齒打顫,但是,好像沒法剋制。
“給爺來這一套?”
“……”她低頭,不語。
他走過去,伸手攬過她,往回走,“爺還就吃這套了。”
她愕然抬頭。
他不生氣了?
不是認定她同蕭璟棠透露了訊息嗎?
看著不再陰鬱的俊臉,今夜墜入寒潭的心彷彿得到了回暖,彷彿。
※
緝異司
鍾子騫將抓如意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上報。
“那個叫如意的既然向緝異衛求救了,就可能還有別的線索留下,去查。”蕭璟棠冷聲下令。
如意既然跟緝異司求救,必定是怕在最後一刻,倘若對方還要殺她,最起碼緝異衛能救她。
幽府,果然與異族有很大的關聯!
“是!”
“除了兩個人,還有別的嗎?”
“回大人,還有一名戴面紗的女子?”
“戴面紗?”蕭璟棠翻出一張畫像,“你看看是不是她。”
那是上次在畫舫的女刺客,他們是緝異衛,只為緝拿異族餘孽而存在,捉拿刺客的事就落在了東廠的頭上。若那女刺客同九千歲是一夥的,這女刺客永遠都抓不到!
鍾子騫接過,低頭仔細地瞧了瞧,慚愧地道,“回大人,當時夜色太暗,看不清眉眼,不過看身形,倒是相似。”
“嗯。”蕭璟棠點頭,擰眉沉思。
若那個戴白色面具的人是九千歲,那女子八成就是畫舫的女刺客了。
倘若真的是這樣,那九千歲千辛萬苦爬到這個位置,背後的目的必然不簡單。
“大人……”
“還有事?”蕭璟棠抬頭問。
“屬下是想說,今夜是小年夜,您看……”
蕭璟棠怔了下,放下手上的公文摺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