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頭看了眼屋裡捲縮在床上的背影,接過萬千絕手上的藥,“我去煎藥,你看著他。”
萬千絕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錯愕。
很快,風挽裳煎好了藥回來,看到床上的男子還是維持著一樣的姿勢,清淡的眸子有些責怪地看了眼萬千絕,端著熱乎乎的藥快步進屋。
萬千絕微微揚眉,督主一個人的時候最不愛人近身,不然她以為他為何隨身帶一包藥?
將藥放在桌上,風挽裳走上前輕拍他的肩膀,“爺,藥煎好了。”
“……”
“爺?”她繼續喊。
“……”還是沒聲音。
風挽裳擔心他昏過去了,用力地將他的身子扳過來。
顧玦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看到一張清雅的臉在眼前晃動。
他蹙了蹙眉,抬手揉額,略顯吃力地坐起來。
風挽裳趕緊將煎好的藥端過去給他,“爺,這是剛煎好的藥。”
“拿去倒……”顧玦的目光掃到她已經不包紮了的右手似是又添新痕,語氣緩了些,“放著。”
風挽裳頓時無語。
“生病了就該喝藥,自己的身子不照顧好還指望誰來照顧?”一向恬淡的臉露出堅決,把藥給他。
他鳳眸輕掀,連勾唇都顯吃力,“指望你
,如何?”
風挽裳微愕。
他是病糊塗了嗎?
“你要真不喝,也沒人強迫得了你,是妾身僭越了。”說完,她低頭,轉身把藥端出去倒掉。
“拿過來。”
才走出幾步,身後就傳來無力的聲音。
她頓了下,並不知道自己的唇角欣然地上揚,轉身把藥端回去給他。
這一次,他接過,目光淨是盯著她瞧,一瞬不瞬,慢慢昂首喝藥。
風挽裳暗自鬆了口氣,就在她以為馬上就可以離開了的時候,倏然,啪啦一聲——
他手裡的碗應聲落地,藥灑在地上。
本能地,她嚇得大退一步。
抬頭看去,就見他的手緊抓著床沿,另一手在胸口又抓又捶,臉上青白交錯,額上的汗珠越發密集了,似乎,在恐懼著什麼。
“你怎麼了?”她毫不猶豫地上前扶他,抓住他在胸口不停自虐的手。
一股清香似是驅散了那股恐懼,顧玦抓緊伸過來的這隻手,像是抓住了浮木,用盡力氣地去抓住它。
那股勁力簡直是要捏碎她的手,風挽裳痛得皺眉,還好抓的是左手,不然右手指定又傷了。
“爺,您快鬆手,夫人的手要斷了。”聽到聲音趕進來的萬千絕,忙出聲道。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瞬間,那股手勁消失。
混沌的鳳眸漸漸變得清明,看著蹲在身前的女子。她因為吃疼,把下唇咬出了深深的齒痕,秀眉還在緊皺著,臉上蒼白才慢慢退去。
風挽裳對上他審視的眼,連忙低頭退開,“爺,您該告訴妾身,您害怕喝藥的。”
“你說誰害怕喝藥?”聲音不悅。
“……妾身說錯了,爺的身子不適合喝藥應該明說。”她換了較委婉的說法。
“生病了就該喝藥,自己的身子不照顧好還指望誰來照顧,不是你說的?”
第79章 :大喜之日
這人還有心情怪她。
“回爺,實在不會照顧自己,就只好指望別人照顧。”她忍不住回道。
他笑,“那爺就指望你了。鯽”
風挽裳愕然抬頭,他要她照顧他峻?
“愣著做什麼?爺渾身都是汗,溼透了,過來替爺擦汗更衣。”
她雙眼瞪得更大,她替他擦汗更衣?
“爺,妾身……”
“怎麼?你也月事來了?”
風挽裳臉色一赧,低頭道,“妾身遵命。”
房裡,同在幽府一樣,架子上早已備好洗臉的溫水。
她上前替他寬衣解帶,雖不是第一次了,可這次是要替他擦汗更衣,她的手抖得厲害。
早知道就不該管他死活,任他就這般病著好了,也不用淪落到這般羞窘的地步。
“爺,您能起身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顧玦瞥了她一眼,撐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張開雙手讓她繼續。
順利除去他身上的大氅,風挽裳解去他的腰帶,再解開他的衣帶,將錦袍脫去,然後是中衣中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