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花開臉上一涼。
有水滴下來,花開抹抹自己的臉,擦擦眼淚,看到簡明緊閉的雙眼裡洶湧地不斷地冒出淚水來。
簡明哭了。
淚水不斷落在花開臉上,簡明的嘴與牙齒,仍在拼命地折磨與索取。花開送上自己的舌頭,舌尖嚐到鹹腥味,然後劇痛,花開一震,慢慢抱住簡明,痛得發抖,痛到流淚,可是那劇烈的疼痛帶來的可怕的欣喜,讓花開痛哭哽咽抱緊簡明,恨不能把整個身體送給簡明,給你,給你,全部給你,全部拿去折磨吧,讓我更痛更痛更痛,讓我忘掉身上的汙垢,讓淚水,讓汗水,讓疼痛,讓血洗掉所有恥辱。
疼痛是那麼好那麼好的一件事,只要是這個人給予的疼痛,無論劇烈還是微弱,都是那麼美好。不需要把耶酥釘上十字架,直接來釘上我吧,如果這樣,就可以免了我們在塵世的罪的話,如果只這樣,就可以原諒的話。
疼痛,是一種慈悲。
簡明給予的疼痛是一種慈悲,是一種比什麼都強烈的愛。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說,只要他們兩個這樣認為,彼此認同,這就夠了,在這個黑暗骯髒的世間,水晶般純潔,童話般美好,卻比玻璃還脆弱,經不得一點打擊的愛,不是簡明與花開的。
他們有著黑暗的靈魂,黑色的翅膀,他們註定下地獄,經過懺悔也做不了天使,可是沒關係,他們喜歡這樣黑暗的,骯髒的,蒙恥的,血腥的,疼痛的變態的不被理解的愛。
許久,也許一個世紀吧,簡明抬起頭:“我要你,現在,別同我廢話,自己脫下褲子,你欠我一條命,從今以後,你是我的,你准許你呼吸,你才可以呼吸,現在,脫下褲子,說,你是我的。”
花開的手指一動,立刻傳來劇痛,花開皺皺眉,簡明大怒:“誰讓你動那隻手?”他把花開受傷的手綁在床上,看著花開:“聽著,你是我的東西,沒我的命令,不尊壞一點!”
花開流淚,點頭。一隻手,慢慢解開釦子,抬起身,慢慢褪下褲子。
簡明伸手輕輕撫摸:“花開,你還恨我嗎?”
()
花開流淚不語。
簡明握緊花開,感覺著掌心那個滾燙的東西在激動地顫抖,他問:“想我了嗎?”
花開沉默,簡明說:“說出來,我想聽。”
花開低聲:“嗯。”
簡明拿出一條項鍊,不是金的,也不是銀的,是鐵的,小指粗細,一環套一環,非常結實,上面垂著一顆很小的白色珠子,簡明說:“原來那根,你敢扔掉!這是新的,你自己帶上,等我們有空,我再給你焊上,永遠,不可以取下來,如果你取下來,我就殺了你。”
花開用一隻手,把那條冰涼沉重的鏈子,費力地一次又一次扣上,簡明看著他,一次次滑落鬆開,只是看著。
怎麼,這個小東西,終於屬於他了嗎?放開鏈子他也不逃了嗎?扔到三千里外,也會自己找回來嗎?竟然會有這麼一天?簡明微笑,看著漂亮的花開,為那條小小的鏈子費盡力氣與心思,看著花開苦惱地皺著眉,小心翼翼地抬眼睛看他,象是求助,又象所簡明不耐煩,簡明伸手輕輕撫摸花開的臉,花開的身體,花開受傷的手指。
鏈子終於扣上,簡明說:“知道這顆白珠子是什麼嗎?”
花開搖搖頭,簡明說:“價值,這顆珠子,是四條人命。”
花開瞪著簡明,簡明微笑:“你剛剛看過他們的照片,現在,你不用怕了,他們永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他們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完完全全地消失了,連骨灰都沒有,唯一留下的,就是這顆珠子,我送給你,順便告訴你,在這個世界,別人可以傷害我,但是不可以傷害你,除了我,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否則,我讓他們消失。”
花開伸手輕撫那條鏈子,沉默。
這就是契約了,他屬於簡明,簡明承諾保護他愛他。花開的自由意志再一次冒了點小頭,簡明沉下臉來:“花開!”
花開抬頭,這個簡明,這個傻瓜,用別人的生命別人的血來與他盟誓呢,花開苦笑:“傷害我也不要緊,簡明,只要你總在我身邊,不厭惡離棄我。”花開輕聲:“我屬於你。”
簡明沉默地看著花開,半晌問:“永遠。”
花開說:“永遠。”
簡明慢慢把花開另一隻手也綁上:“我又要弄痛你了,就象以前一樣,象混蛋一樣強暴你,告訴我,你是我的。”
花開說:“我是你的。”他分開腿,等待疼痛把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