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
“玲瓏,你不要太固執,你聽我說”
程志武的話突然中斷了,原因是我。我輕輕的將身體靠在他的懷裡,靜靜的將頭放在他的肩上,默默的站著。他猶豫了片刻,伸出手臂,
“不,別動就這樣陪我站一會兒吧”
程志武遲疑的垂下手臂,同我一起相依卻不相親的站著。我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我只是依從了心的嚮往。我想從他的身上汲取一些力量,使我能夠坦然的面對以後。
男人在危難的時候,會排除一切牽絆,赤條條奮力的去闖過難關。而女人在危難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俯下身子保護身邊的所有。
“我知道,你會給我一個新世界,那裡一定充滿了希望和陽光。可是,我無法丟棄現在的一切,特別是那個為了我,幾乎失去了一切的男人。請,不要怪我。”
程志武很安靜很安靜的站著,身外的世界已經不見了,心是疼的,彷彿是被脹滿了很疼很疼,又彷彿是被掏空了很疼很疼。他終於知道,他和她永遠只能屬於兩個不相交的世界。
天邊,慵懶的缺了一邊的月亮,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奇蹟般變得又大又圓又亮,高傲的俯視著腳下。
民國三十四年,公元1945年,舊曆乙酉年。
秋風冷冰冰的掃過庭院,落紅還沒有來得及腐爛成泥土,便被風帶到了不知名的遠方,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彷彿從來不曾來過一般。
局勢並沒有如想象般好起來,而是越發的混沌一片,讓人更加無所適從啦先是玉家玉器行被化為“敵產”,遭到了查封。後又將玉家主宅徵為官用,玉家人都住進了後院的東西小樓和跨院裡,出入後花園的側門。
唯一的好訊息是,於芸香有喜了。玉家在風雨飄搖中,即將迎來一個全新的生命和希望。
“莫言,你去看看起遠回來了沒有,讓他來一趟。”
“小姐,您心裡著急我知道,可是,我、不是剛回來嗎”
莫言站在書桌邊上,遲疑的偷偷的看向我。由於我的議事廳被徵用,我將議事廳改在了西小樓的堂屋裡。此時,我和莫言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面對面怔忡的看著對方。
“你剛回來”
“是啊”
“哦,我是有些著急了。”
今天,承智二哥去軍事管理處就玉家玉器行是否“敵產”一事接受質詢,我讓關起遠同他一道去了。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兩個人都去了一天啦我的心裡漸漸的湧起不好的感覺,心神不寧,六神無主起來。
一陣兒急速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關起遠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從小到大,從來不曾見過他這個樣子,我吃驚的張著嘴巴,一時之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二爺被扣啦”
關起遠劈頭蓋臉的說出這麼一句,之後,他“呼呼”的大力的吸氣呼氣,口裡噴出的熱氣,似乎要將秋日黃昏溼冷的空氣,攪成炎熱的夏季。
我沒有反應過來,腦子裡是木的。我的眼睛呆呆的看著他,嘴裡重複著他的話,
“二爺被扣啦”
關起遠衝著我拼命的點頭,用力的嚥著吐沫。好不容易才把這口氣兒順過來啦
“不過,您也別太著急了,我已經讓玉明去打聽訊息啦”
我微低著頭,站起身子,向門外走去。莫言趕緊將一件披風交給關起遠,關起遠跟了出去,而莫言留了下來。
黃葉無風自落,秋雲不雨長陰。我喜歡的那個金黃色的秋,到哪裡去了怎麼滿眼只剩下一個枯黃而無力的秋蕭索得讓人想流淚。關起遠從後面為我披上披風,我停下腳步,
“二哥為什麼被扣,他們扣人總要有個理由吧”
“說是,抗戰期間玉家玉器行與日本人做過生意,最重要的證據,是玉家玉器行有日本憲兵司令部開具的特別通行證。”
可不是嘛理由,只要願意找,又怎麼會找不到呢更何況,這也是事實,他們那群人是不會管事情背後的真相的。理由有了,那麼目的呢
“起遠,你覺得他們想達到什麼目的”
“玉家,整個玉家的產業以及所有的家產。”
“什麼胃口如此之大他們吃得下”
關起遠的回答讓我吃驚不小,我相信他的判斷,或者說,在某些時刻,我依賴於他的判斷。看來,平靜的日子又過不成了。關起遠為我緊了緊披風的領口,擔憂的看著我,
“北平城裡,已經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