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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鳳求凰離去留生機 掌家女絕處更無情(4)
更新時間:20121209
我故意用手帕偷偷的擦了擦眼睛,相信我的眼淚,在於逢春的心裡應該起了很大的作用。因為我偷瞧到於逢春眼睛裡深深的憐憫與憤怒,表情也變化成了一片深刻的痛楚。
“最近,每次見你,你的眼睛總是紅紅的,正是因為此事,對嗎因為此事,你經常躲起來偷偷的在哭,是嗎”
“嗯,”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故意不去看他,“讓您每天來為我請脈,也只是個藉口,我只是想找個說話的人。大哥,別看玉家是個名門望族,外頭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實,我心裡的苦又有誰明瞭,我又能和誰說啊”
“難道,老姑奶奶就不管嗎”
“大哥,我求求您,今天,我和您說的這些,您可千萬千萬不要對別人說啊姑母已經上年紀了,她承受不起了”
我如微風撫弱柳般走到於逢春的面前,用雙手緊緊的拽住他的衣袖,輕輕的搖擺著,臉上的神情無限的真誠而懇切。
於逢春的心被玉玲瓏的委屈求全,深深的刺疼了,整顆心,都為著她的難過而難過,為著她的無奈而無奈,為著她的美好而痛苦,為著她的委屈而憤怒。於逢春覺得玉玲瓏是世間最美好,最純淨,最無私的女子,她不應該受苦,不應該受委屈,她應該快樂,應該幸福,應該得到所有人的憐惜和疼愛。於逢春的眼前浮現出站在藥草田裡,與他談笑風生,滿臉都是陽光般燦爛笑容的女孩。
“玲瓏,大哥能幫你點什麼嗎”
“您願意聽我說話,就已經幫了我不少了。大哥,我累了,您先回吧明天,不要再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明天不讓我來了”
“大哥,您就別問了,如此做對您對我都好。”
我一臉的落寞悲傷重新來到視窗,全神貫注的看著窗外。耳邊響起於逢春深深不捨的,無奈的嘆息聲,然後,是輕手輕腳的關門聲。於逢春走了,接下來,我就只能等待了,等待我精心策劃的這出戏,能達到怎樣的最終效果。
我在賭,和老天爺賭,和人心賭,就賭我在於逢春的心裡到底有多重要。我相信,只要於逢春願意,他一定會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會留下任何把柄。如此,我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而不需要收拾餘下的爛攤子。
很快,父親的房裡傳出喜訊,莫言真的有喜了。面對父親的欣喜若狂,面對莫言的含羞帶怯,面對白依依的幸災樂禍,面對家裡或喜悅,或不屑,或等著看好戲的種種心態。我冷眼旁觀,不發一言,不聞不問,我相信於逢春會把我想要的結果,給我的。
又是陰曆十五六了,月亮圓圓的孤獨的懸掛在天邊,不那麼明亮,有些黃黃的發著懶。我站在後院假山上的涼亭裡。亭子的名字是祖父起的,叫做“覽翠亭”,八角飛簷的攢尖頂,天藍色的琉璃瓦,硃紅色的柱子,榫卯結構,線條流暢,精緻小巧。左右的柱子上是一副烏木金字的對聯
“二八春日一抹殘紅染鮫綃,三五知己一壺老酒笑古今。”
橫批“春去春回”。
昏黃的月光下,關起遠依舊一襲灰色的長袍,面容有些憔悴,眼神卻犀利如昨。
“關總管,找我有事”
我不想被打擾,更不想與他單獨見面,所以,我說話的語氣就有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關起遠聽到“關總管”這三個字從玉玲瓏的嘴裡說出,原本還算平靜無波的心,霎時湧起滔天巨濤。他眼神複雜的望著一身素白的玉玲瓏,銀色的髮簪把一頭秀髮整齊的盤於頭後,雪白的錦緞旗袍包裹著瘦弱的身軀,與孤懸於天際的昏黃相對應,紅塵中的玉玲瓏反倒更像月亮,幽幽的發著蒼白的光。猶如一縷飄蕩在風中的幽香,一片孤寂無依的月光,一抹聊齋裡的野狐孤魂。
“姑奶奶,明天是否請於大夫過府,為莫姨娘請脈,小的請姑奶奶示下。”
我沒說話,關起遠明明知道我對於此事的態度,我覺得他是故意的,我想他應該還有別的話要說,我保持沉默。
“於大夫上次為莫姨娘開的保胎的藥都用完了,小的想。”
“關總管,”我不客氣的打斷了關起遠,我突然間失去了聽他兜圈子的興趣和耐心,“有話直說,別繞的那麼遠。”
“小的想知道,姑奶奶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如今,您如此的不發一言,不聞不問,似乎不是您做事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