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而譴責她……”他握緊拳頭,痛心地責備自己。
喜兒告訴他,觀觀三日沒有進食也沒有休息,而自己在見到憔悴的她時竟然還壓抑著擁她入懷的衝動,殘忍的只和芙蓉說話。
這給她多大的刺傷啊!他這才領悟當時她臉上那抹悽然。
易水冷汗涔涔,如果沒有辦法找回觀觀,他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觀觀就像在世間消失了似的,任動員多少人搜尋仍遍尋不著,偵騎足跡甚至遠至大漠。
齊英等人看著來愈抑鬱的公子,心裡急得不得了,可是個個束手無策。
“三個月了。”易水遙眺遠方青山,喟然嘆道。
他的快樂和生命力偏僻都隨觀觀的離去而點滴褪盡;三個月來,不曾見過他的笑容。
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觀觀走了,那麼生活中再無值得歡喜和鼓舞的事。
“皇兄,他們總不讓我見你……”芙蓉喝著一旁的齊英,“你太大膽了!”
“齊總管,”他手一揮,“讓她進來。”
“皇兄,你幹嘛都不見我?”她哮嘴高聲嚷嚷。
“我這些日子以來誰都不見。”他黯然道。
“因為觀觀的離開?”
易水不說話,心中隱隱抽……
“我已無心再理會世事。”易水嘆道。
“那她一天不回來,你便一天抑鬱過一天?”
易水無語,只是盯著一方鏤葉玉�,教芙蓉又氣又急。“你要替她陪葬嗎?”
他臉色乍變,“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不吉利?說不定她真的已經死了。”她氣得口不擇言。
易水大為震怒,“住口。”手一拍,花幾立裂。
芙蓉一愕,驚懼地喃喃:“皇兄……”
她從來沒見過盛怒的他,皇兄向來溫柔謙和、斯文儒雅……
“皇兄……”芙蓉潸然欲泣。
原以為觀觀走後,她就有機會乘虛而入,沒想到逼走了觀觀,皇兄竟變了個人……難道觀觀對他真的這麼重要?
易水千算萬計,大隊人馬關山萬里地尋找,獨獨漏了一個地方——長安。
除了初步的搜尋外,便未再深入探查,因為他們認為觀觀在長安並無熟識之人,所以必是遠走他鄉。
然而,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觀觀不但留在長安,更藏在一處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所在——珠寶巨賈吳大富府內。
“夫人……這樣做好嗎?”吳大富乍聽觀觀的要求時,頗感遲疑。
“你不肯幫我這個忙?”除此之外她再無去處。
“不是不肯,而是……我不忍心。”吳大富友善地說:“公子於我有恩,何況夫人這麼做將令公子傷心,我實在不忍也不能如此待他!”
“爹,上次承蒙夫人求情,否則孩兒恐怕一命休矣,我們要還她這份恩情。”吳金城受了那一次變故的刺激,痛改前非,整個人變得誠懇謙虛,不復見往日的輕佻浮華。
這轉變使得吳大富大為欣慰,同時十分感激易水與觀觀。此番觀觀則來求援,他又如何能不答應?“夫人,你就放心地留下來吧!”
“多謝吳老爺。”
她前來投靠時本來還擔心吳金城賊性不改,但現在可以安心了。
聽聞千葉山莊偵騎一批又一批遠訪,卻都無功而返,她絲毫沒有得勝的喜悅,因為——住得愈近愈想念易水大哥。
尤其在知道自己並未懷有易水大哥的孩子時,觀觀更加沮喪,唯恐聽到千葉山莊傳出喜訊。
傷心和憂愁籠罩住她,往日的活潑與古靈精怪一點一滴地死去。
吳氏父子十分體諒也體貼她,不但不來打擾她,更教婢女們要殷勤服侍“遠房表小小姐”。
時光荏苒,三個月眨眼即過,此際已是初秋時分。觀觀十分想念奶孃跟喜兒,更加情不自禁地想著易水。
“夫人,你終日眉頭深鎖,日漸憔悴,不如向公子澄清誤會?”吳大富一直以為她是因為和易水吵架才避離千葉山莊,如今見她容顏憔悴,不忍地好言相勸。
“不。”她淒涼一笑。
回去就前功盡棄了。雖然她被相思苦苦折磨著,但她仍要咬緊牙關撐下去,相信再過一陣子易水大哥迎娶公主後就會將她忘記,屆時她便可偕同奶孃返回蘇州。
觀觀忽然靈光一閃,她這麼想念奶孃,大可偷溜回去看她啊,只要不讓人發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