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很快的接過剪好的票,一邊提著行囊緩緩地跟著人潮走了過去,一邊開啟行囊的拉鍊想將車票放回去,冷不防,一張便條跌入眼簾。
輕輕地執起那張紙條淡然望了一眼,俊美的臉龐頓時就怔住了,深眸裡拂過一道不敢置信的流光,徐徐停下了腳步……
“是父親,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星夜呆呆的望著那個忽然停下來的黑色身影,傻傻的開口。
戰北城眸光一轉,順著星夜的視線望了過去,只見一個清瘦而蒼涼的黑色身影正久久的站在人群中,一動不動,手裡好像還抓著一張紙條,終於,那個身影又開始往前走了去。
“父親?”戰北城喃喃的低聲喚了一聲。
而星夜卻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往那個黑色的身影衝了過去。
“父親!”
“不要走!”焦急的語氣帶著濃郁的喜悅與不安,急促的步伐卻在檢票口被阻止住了。
“小姐,請出示你的車票!”
“放我進去,求求你,放我過去,我父親在那裡,放我進去!”星夜一邊奮力的掙開那名檢票員的牽制,奈何那名檢票員卻緊緊的按住了星夜,令她無法越進去一步。
“小姐,沒有車票我們不能給你進去,請先道售票廳買票。”檢票員面無表情的望著星夜,還以為星夜要逃票,看著挺光鮮亮麗的,怎麼也會做這種事?
“北城!”星夜無奈之下喊了戰北城一聲。
“讓她進去。”冷冽的低沉聲傳來,從衣袋裡掏出證件亮到了那名檢票員的面前。
檢票員瞄了那證件一眼,額上才微微冒了一些冷汗,連忙放開了星夜,歉意的望了望戰北城。
戰北城點了點頭,立刻抬著腳步跟上了星夜那飛快的步伐。
“父親!”清涼的嗓音不停的朝那個消瘦的身影喊著,但他卻似乎沒有聽到一樣,人潮移動得很快,很快的來到了站臺上。
眼看他就要踏上列車,星夜大急連忙一個大步越過了幾級階梯,追了上去。
也許是心有靈犀,就在即將踏上列車的時候,黑衣男子終於回過頭,仰起臉望了望那已經灰茫茫一片的天空。
再見了,西北,這麼多年的寂寞,也只有你才能懂,我想回去了……
俊雅的臉上劃過一道釋然的微笑,緩緩的收回了眼神,不期然,眼角的餘光留意到了一個緋紅色的身影正朝自己這邊跑了過來,他偏過頭望了過去,很快就怔住了……
那女孩,那女孩分明是跟蓮娜有七分的相似!清冷素雅的容顏,出塵而飄渺的氣質,星子一般清麗的眼睛裡閃爍著動人的溢彩,好像一道道美麗的極光,瞬間可以把每一個角落都給照亮了。根本不用再想,他就已經知道,這個女子是誰!
“啊!”終於腳底一個踩空,清瘦而纖細的身子就這樣倒了下去。
“父親!”抬著一雙受傷的眼眸,可憐巴巴的望著依然還沉浸在沉默之中的黑衣男子。
“星兒。”追在身後的戰北城心裡一疼,連忙加快了腳步。
很快,一隻修長白皙的枯瘦的手緩緩的朝星夜伸了過去,卻顫抖得厲害,好像在凜冽的寒風中凍上了千萬年一樣。
熟悉的十字架在在稀薄的空氣裡輕輕的擺動著,淡淡的光華閃過了那清冷的眼眸,她的眼睛再一次朦朧了起來,抬著那雙清眸隱忍著心底那份巨大的酸澀,靜靜的望著彎著腰面對著她的俊美男子。
“起來,我的孩子。”沙啞而溫和的嗓音響起,帶著已經久違的慈愛與溫暖。
“父親。”星夜壓著嗓音輕輕地喚了一聲,隱約之中以為這一刻好像在做夢一樣。
“星兒,我的孩子。”遠藤凌川那深幽的眼眸也泛起了些許溼意,和藹而溫和的開口,聲音有些微微的哽咽。
潔白的素手緩緩的抬了起來,輕輕的放進那隻冰涼的手裡。
見到遠藤凌川之後,戰北城才明白什麼叫氣質,也才知道星夜身上那種清雅雲淡風輕的閒逸是來自於哪裡。
一米七幾的個頭,黑色的休閒裝,一頭抖擻的墨髮,俊美的臉上微染著一股淡淡的滄桑,漆黑的眼眸像那在黑夜沉寂了幾個世紀的深潭,膚質很白皙,一點也不顯老,身形很消瘦,一股淡淡的梔子花伴著些許檸檬香氣在空氣裡隱隱約約的飄蕩著,全身上下染著一種飄逸而遙遠的氣息,跟星夜身上的氣質有些相似。
“父親。”緩緩的靠進了遠藤凌川的懷抱,清新久違的氣息讓她心頭終於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