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快點進去,起風了。”
她不知道打哪來的勇氣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頰。
不只她自己訝異,籲若湛也因為她的舉動差點握不住方向盤。兩人同住一間宅子許多年,她規矩得連他一根指頭都沒碰過,雖然為他做的一切早就超過了當人家妻子的本份。
“再見了,總經理。”
是的,五年來稱呼不變,她還是把他當作恩人、上司,不做他想。
籲若湛車子發動。
變化多端的上海,讓人目不暇給,沉睡二十年後,以雷霆的姿態甦醒了過來,美食、享樂、藝術視覺……已經不是五年前他來看見的那個復古兼具現代的城市。
老實說,要是沒有舒芙的存在,他在這裡備覺辛苦。
她是舵,為他固定了方向。
然而,她剛剛臉上的是什麼表情?
告別?
吱!劇烈的煞車停在一家書店面前。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是死緊的。
五年……五年過去了,那……她,不會是想離開了吧?
四百萬的臺幣,買斷了她五年的時間。
當初,那是不得已的法子,不這樣,她會真的被沒良心的母親賣掉。
不顧來車迅速的迴轉,不管紅綠燈閃的是什麼顏色,他有急事,就算天塌下來都沒有他要回去確定的事情這麼急。
他從來沒有覺得回家的路這麼遙遠。
看見家門綻放的羊蹄甲還有每天都迎他進門的盞燈,馬路上把車子一停,匆忙的就往裡面跑。
他看見房子的大廳有亮光,而且還能確定那亮光是來自他最愛坐的老椅子旁的茶几上。
家裡有人!他狂喜!
不過狂喜來得快去得也快。
“舒芙、舒芙、舒芙、舒芙,你在哪……給我出來!舒芙!”
只有迴音。
他把每間房門都撞開,裡面都空空如也。
舒芙住的房間也是。
她用慣的保養品不在復古形狀的化妝臺上,放衣服的櫃子還是他專程替她從四川找來的,室內鞋規矩得和她人一樣的放在床下,她的東西本來就少得可憐,就算跟他同在一間宅子裡,放眼過去幾乎都是他的物品。
她早存心不準備長住,隨時要走人的。
他狂掃過每一個地方,甚至連不可能躲人的床下都找過,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三步併成一步的跑回樓下,跑出大門,鑽進車內。
引擎聲轟轟作響,電馳般的飛出去。
他沿路梭巡,不放過任何可疑的影子。
荒誕的念頭如黃浦江頭的水在他的腦子裡奔騰,要不是理智撐著,幾乎要擊潰他。
不知道繞過多少路,終於在回車道上看見一抹影子。
她帶了一隻皮箱,誰教她生性節省,覺得不帶走的東西會浪費掉,裝啊裝的就裝了一皮箱這麼多;也就是那有點份量的皮箱讓她舉步艱難才被籲若湛找到的。
他隨便車頭一歪,也不管能不能停車,手煞車一扳人已眺下車,對著慢慢遠去的影子大叫,“你給我站住!”
舒芙起先沒聽到他的叫聲,華燈初上的時候,許多的夜行者都出門了,人車囂張,哪可能聽得見什麼。
“舒芙~~我叫你站住!I
她全身僵住。誰,叫她?
不可能是總經理。
她又舉步。
“你再往前走試試看!”幾乎是咆哮了,吼得她睜大眼,遲疑的住後瞧去。
這一瞧,動也不能動了。
“總……經理?!”他怎麼會在這?!
“你揹著我想去哪?”因為狂奔,發被風梳得凌亂,凌亂中有種野性的燃燒。
揹著……好大的罪名,她明明說的很清楚的。
“我……”
“說,說清楚!”他對她不夠好嗎?或是她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想回芙園。”
“洋房哪裡不好?”
“不是房子的問題。”
“那問題出在誰身上,那宅子就你跟我!”難道他才是那讓舒芙待不下去的問題人物?
“總經理,你忘了,今天滿五年了,我欠你那四百萬已經還清,我沒有理由繼續賴在你家不走。”她仍是輕聲細語,只是語調裡多了淡淡的輕愁。
半年前開始倒數,她的心情就像溜溜球,上上下下,時好時壞。
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