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直播嗎?”沈懷柔如往常般歡快,彷彿任不會被任何事情影響。
不得不承認,吸引林晨的也正是這股赤子般的無暇。
“播,為什麼不播!”輕輕一笑,他平靜地回道。
那麼多人默默關心他,那麼多人牽掛他的傷勢,必須給他們一個法。
“啊!受傷了還直播,不疼嗎?我以前磕到胳膊都可疼了呢。”沈懷柔心有餘悸的回道。
“疼,當然疼。”林晨沒有堅持,麻藥漸漸消失,被隱藏的疼痛一股腦衝出,攪得他不得安生,鬧得他一頭冷汗。
“真的很疼嗎?為什麼不去醫院,讓醫生幫你看看。”電話那頭略顯焦急。
林晨不禁笑了起來:“你忘記了?我就在醫院。”
“也是哦。”沈懷柔一怔,默默唸叨:“你已經在醫院了,可還是很疼。”
“是啊,真的很疼。”突然間,林晨竟然不知道該什麼。
他很高興接到沈懷柔的電話,在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受到傷害,跟無數普通人一樣,總想找個人傾訴幾句。
不是抱怨,更不是傷心,只是想展現隱藏起來的軟弱。
每個人都有軟弱的時候,或是受傷,或是陷入低估,然而這些軟弱不能輕易表露。
他是一家之主,上有老下有,表現出軟弱會讓平淡的家庭生出波瀾,叫家人跟著擔心。
這些軟弱也無法在普通朋友面前表現出來,不但得不到幫助,不心就會淪為笑話,變成揮之不去的笑柄。
只有在某些人面前,才能展現出軟弱,他們或是親密無間的朋友,或是攜手共進的伴侶。
林晨不確定沈懷柔在他生命中處於什麼階段,是親朋還是更進一步的伴侶。只是此時此刻,他有一種傾訴的衝動。
然而這股衝動在對方略顯呆萌的語氣面前消失殆盡。
是啊,兩人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不明白他的壓力與生活,他也不懂她的關心與表述,兩人之間有一層厚厚的阻隔。它包含著身份背景,思維方式,生活習慣,它是沒有人承認,卻有無處不在的東西,它是階層。
“還有那麼多熱著我,再疼也要直播啊,這是我的工作。”頓了頓,林晨繼續道:“不了,我先去直播間露個面,再不出去觀眾要瘋了。”
或許感受到林晨的心情,也許知道網上的謠言,沈懷柔沒有糾纏,輕輕點零頭:“好的,咱們一會見。”
“一會見。”結束通話電話,林晨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不想話也不想動,腦子一片空白。彷彿卸下千斤擔,也彷彿背上了千鈞重擔。有一分酸楚以及九十九分疼痛。
“嘶……還真是越來越疼了。”看著不遠處玻璃鏡子中被白紗布包著鼻子的滑稽青年,林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接下來一個星期老老實實當‘白鼻子’吧。”撫摸著白色紗布,他站起來向著醫院門口走去。
……
“凌大還沒有出來嗎?”
勝哥坐立不安的呆在醫院等候區,每隔幾十秒就站起來一次,口中問著同樣的問題。
可以想到這位老實漢子受到多大壓力,一開始還有人安慰他,迴圈數次之後,其他人乾脆翻了個白眼,沒有人回答。
勝哥並不是尋找答案,而是想用這種方式發洩心中的壓力。
作為‘罪魁禍首’,在林晨沒有恢復之前,他會一直感到愧疚。
三十秒後,眼看著勝哥又要詢問,肥二率先開口道:“勝哥你也不要太擔心,醫生過凌大的傷口沒有太大問題。”
話還沒完,肥二就被勝哥懟了回去:“沒有大問題要縫針嗎?凌大又不是咱們,皮糙肉厚不算什麼,萬一留下疤痕,凌大以後該怎麼辦?”
他現在不只操心林晨的傷口,更操心林晨的未來。
“那個,你確實不用太擔心,帥晨鼻子上的傷口不大,前期處理的比較乾淨,大機率不會留疤。就算後期留疤,也能進行除痕手術,基本上不會留下明顯傷痕。”丸子解釋道。
作為粉絲兼超管,丸子不可能不埋怨勝哥的魯莽。實話,哪怕她自己受傷……
好吧,如果她被抓破臉,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勝哥。
既然傷口不大,當事人也選擇諒解,她沒必要揪著不放,顯得心胸狹隘。
肥二的話勝哥不一定聽,丸子的話卻不一樣。丸子是超管,力度比同伴高很多。
“真的?”勝哥心翼翼的問道,像一位犯了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