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厭惡我的觸碰,厭惡我叫他承軒哥哥,厭惡我看他的眼神,厭惡我所有碰過用過的東西,我永遠也忘不了他那種陰沉叵測的視線,好像恨不得立刻將我丟出他的視線範圍之內,永不再見。”
寧冉冉聲音陡地激動起來,控制不住拔高。
“可他厭惡、反感我,卻仍會雷打不動的每日抽空來看我。”
“他會叫我筆直地坐在沙發上,像雕塑一樣不準動不準說話更不準睜眼,而他就那樣沉默的坐在角落盯著我,有時候很短暫,有時候一個小時甚至更久,他會情不自禁地盯著盯著就耗上一個下午。”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到底在看什麼,心裡的煎熬和困惑充斥了我整個身體。”
“有一次趁他不備悄悄睜開了眼睛,瞬間捕捉到了他貪慕的眼神,卻終於確認原來他看的人真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一直在試圖透過我看別人,因為他從來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從來都沒有過。”
“不久後,我終於在趙清哲的手機上看到了你的照片,和我幾乎完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照片。”
“因為這件事情,我任性的鬧過吵過自殺過,可他始終無動於衷,就連一絲憐憫的餘角都不屑給我,我在他眼裡不過就是個跳樑小醜般的存在,意識到這個事實之後,我終於死心了,也終於老實了。”
“但我捨不得離開他,也離不開他,我愛得那麼卑微,就這樣靜靜地作為唯一一個替身陪在他身邊對我來說也是很好的。”
“他說什麼,我做什麼。”
“他說不能穿暴露的衣服我就乖乖的不穿,他不喜歡見我和其他男人走得近我就從此斷絕與異性的來往.....他喜歡看古典芭蕾我就發了瘋的去學,連腳腫到完全走不了路也顧不上。”
“我隱忍他越發古怪的脾氣,隱忍他突然之間的變態。”
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寧冉冉突然露出一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詭異表情。
“直到有一次,他讓我扮演一個虛弱的病人。”
她驀地看向安若。
“你知道是什麼病人嗎?”
安若早就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緊攥著咖啡杯的手指節泛白,此刻聽到寧冉冉的詢問,心裡有一股怪異感止不住地升騰。
“什麼病人?”
寧冉冉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心、髒、病、人。”
安若眼皮猛地一跳,差點連心跳都漏了一拍。
“呵,心臟病人啊。”
寧冉冉再也忍不住地極盡嘲諷道。
“我明明是一個正常健康的人,明明什麼病都沒有,他卻讓我去扮演一個心臟病人,學那種走一步臉色蒼白、走兩步便要捂住心口,隨時隨地都要大口呼吸大口喘氣,還不能有任何面部表情的那種心臟病人。”
“我起初當然不願意啊,可是他竟然拿我媽媽來威脅我!”
“我和我媽媽住的用的吃的,全是他給的,他說他隨時可以終止給我媽媽的化療費用。”
“我從他臉上看不出一絲開玩笑的表情,我也做不到付出他嘴中說的那些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