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比手掌還大一倍的輪子正以極強的速度飛轉而來。
用盡全力推出一掌,我突然感到極其的憤怒,我救回來的丫頭,自己從來都捨不得她受一點傷害的丫頭——這個番僧竟然痛下殺手?也不管推出這一掌後胸口翻湧的氣血,來到凝神戒備的番僧面前,我僅練過的幾招掌法也相繼推出。對手武功竟也不弱,拳法亦剛猛異常,一時間我只隱隱感覺周圍有地動山搖的錯覺。
“少林功夫果然名不虛傳,老衲受教了!”數招之後,對面的人突然收了掌法向後躍開幾步,“不知小師父如何稱呼?”
“既同屬佛門弟子,大師不在寶剎陪伴我佛,怎麼竟來此行兇害人?”斂下心神,我的臉色難得冷厲了幾分。
“小師父誤會了,老衲實不知這位小施主竟是寺中人,不然,無論他再怎麼出言不遜,老衲亦不會為難於他!”抬眸望著我們片刻,那番僧又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老衲還有些事要辦,告辭!”
身後眾多的腳步聲讓我知道這番僧為何急於告辭,冷冷盯著他離去的背影,我也收了握成一團的拳。
跟隨後而來的少林弟子打了聲招呼,我也抱了早已昏迷多時的丫頭回寺。
“小師父——”聽著丫頭即便昏迷了,亦還念著我,心裡剎那又甜又苦。
“小師父,我不想離開你——”
“小師父,我們一起下山好不好?”
“小師父,我喜歡你啊——”
……
深夜,望著床上極為不安的丫頭,聽清她口中的呢喃,我也當場石化。
莫怪這半年來我總覺得小丫頭怪怪的,或望著我出神,而一旦對上我的視線卻又連忙躲開,而且還開始躲著我——
微微嘆息著,手也鬼使神差般撫上那張蒼白的臉,我不喜歡看到這樣的她,我的無傷丫頭應該是神采飛揚給別人講著武林故事的瀟灑姑娘,應該是滿懷大俠夢想苦練武功的執著痴兒,也可以是寂寞星空下那個懷抱虎兒小狼的孤獨少女——她可以有很多樣兒,但就不該是現在這般無聲無息。
只是——這便是愛嗎?那種想要不離不棄相伴一生的男女之情愛?心更亂了!
“師弟——”一向深居簡出的師兄突然主動找了我,我也隱約猜到會是什麼事,果然,只聽他又道:“無傷姑娘的身份師叔們怕是已經都知道了,你有何打算?”
“當初是我隱瞞了師兄和師叔伯們,我自會去跟掌門師叔請罪,如果還是連累了師兄,也請師兄原諒!”因我自己也有內傷在身,無奈中我只得請了師兄幫她逼出體內於血,熱心的師叔亦來幫忙診治,無傷女兒身的秘密也就揭開了。
“阿彌陀佛,你我既同受師父教導扶養,你的事便是師兄的事,只是為兄受師父和掌門師叔之命掌管藏經閣,法度不可亂,自下月起,你便潛心在書閣裡抄寫經書吧!”
“是,師兄!”合了一禮我也恭敬道。我想自己也真的需要時間好好冷靜一下。
無傷丫頭的氣色一天天好起來,終於可以下床活動了,這不,被我禁止練功,她竟用一男一女兩種聲腔交錯吟唱起一種不知名的劇種:
“春光好,花兒嬌,映得心兒也舒爽——”
“祖籍山西太原,家住杏花村中……”
“公子救命之恩,民女無以為報,只有以身相許——侍奉公子終生——”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小姐莫要客氣——仗義走四方,施恩非圖報……”
“無傷,自明天起我要在藏經閣抄寫經書,你照顧好自己,若有事便去書閣找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心裡微擰,低嘆一聲我丟下這麼一句便進了屋。
清雅的藏經閣內,一向心如止水的我卻難得會經常走神。
估摸著快到吃藥時間了,我便會想那好動的丫頭會不會按時記得煎藥喝藥!
還有,一整天悶在屋子裡,也不知道小師弟覺明能不能看住她,不讓她練功。
虎兒和小狼都很有靈性,應該不會陪重傷初愈的她胡鬧才是!
好不容易斂下心神,剛提筆沒多久,我便又會想到,手上的這部《地藏心經》是丫頭唯一一部抄完的經書,裡面還有好多錯別字。明明說得上是出口成章才思敏捷,卻偏偏識得的字不多;明明看著一個挺聰明的丫頭,寫出來的字卻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當真是個怪丫頭!
……
“小師父,我喜歡你——”
“小師父,你喜歡我嗎?”
“小師父,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