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陳凡再次踏上離火劍,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都可能栽倒。不過他控制住了劍速,總算是有驚無險,沒有在跌下。
練習的從來都是快劍,現在讓劍慢下來,對陳凡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三天後他漸漸能穩住身形,才加快了一點速度。一路就這樣,陳凡御劍前行,隔幾天就加快一點,雖然速度還比不上奔行,但是由於在空中走的是直線,竟也走了很長的距離。
十五天後陳凡終於能收放自如,可以隨意御劍,踏上即可飛行。
速度也有了很大的進步,他終於是酣暢淋漓的體驗了一次御劍飛行的感覺。
半個月掌握御劍飛行術,在劍谷的歷史上也是十分罕見。
由快變慢,再由慢變快,陳凡對劍道有了更深層次的體悟。很多修士一生都在追求快,卻忘了怎麼才能慢下來,他的劍術在不知不覺中提升了一個境界。
燕江畔陳凡靜靜站立。七年了,他再次回到了這裡。
江水靜靜流著,波紋粼粼,寧靜安詳。岸邊淺水中的蘆葦,隨著流水的波動搖搖晃晃。
偶爾有飛鳥從遠處俯衝而來,在江水中抓起一條小魚,又扇動著翅膀急速的遠離。
陳凡沿著江邊行走,江水中傳來一陣陣潮腥味。江上的船不多,渡口依舊無人看守。似乎一切都沒有變過,陳凡上了小船,划著槳慢慢到了對岸。
燕城,一個很小的修仙城市,人口三十萬,曾經有三個修行家族,如今已變成兩家。
陳凡握著劍緩步前行,他知道有人在暗中觀察他,從他渡船的時候就開始了。會是誰,是柳家還是吳家?當年發生的事,他曾一次次的回想,才發現其中隱藏著諸多不明的蹊蹺。
城樓上有人守衛,還是柳家人。陳凡看到了那些人,敵視的目光中有深深的仇恨。對,是仇恨,陳凡沒有看錯,他握劍的手漸漸抓緊。
他腳步很慢,一步一步,入城。陳凡聽到有拔劍的聲音,但是他們沒有動手。
大街上有行人來往,有商販在吆喝著。樓閣依舊,商行還在。
陳凡向著陳家走去,在他身後,在街道兩旁的房屋上,有人潛行,握著刀劍,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陳凡的心突然冷了,殺意一點點的蔓延到整個身體。他不再想那些不明的蹊蹺,對方已經嚴陣以待,要除他於後快,那就讓鮮血來償還曾經的血海深仇吧。
蕭瑟的風舞動著落葉,街上的商販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個個的快速的收攤,很快整個街道就空無一人了。
陳家,曾經燕城中的頂級家族,業已湮滅。
陳凡看著那空洞的府邸,大門的門板早已脫落。圍牆的磚瓦有些消失了,有些還在兀自孤零零的死守著。
一股莫名的心酸和悲痛突然湧上心頭,陳凡似乎看到了焰火中血泊裡陳家人痛苦的悲鳴,他緊握的拳頭骨節咯咯作響。
院內荒草已經長滿,凋落的枯葉在威風中旋轉,發出嘶啞的聲音,像是冤死的生靈在嗚咽。
“啪!”陳凡重重的跪在門口,雙眼瞬間迷離。
“父親、大爺爺,我今天給你們報仇!”陳凡仰天怒吼,嘯聲震動蒼穹。
瞬間燕城內無數人被驚動。柳家深處一個盤坐的老者,一聲嘆息。
跟著陳凡的柳家修士眼中殺意凜冽,一個領頭的青年修士急喊道:“殺了他,為死去的柳家弟子報仇。”
一個個人影從屋頂上,從大街上撲向了陳凡。
暗箭從遠處襲來,直奔陳凡的後背。
陳凡凜然轉身,抓住了射來的三支箭,狠狠的甩了回去。
“噗噗噗!”三聲輕響,三個人影從屋頂上栽落下來。箭矢穿過咽喉,瞬間斃命,鮮血染了一地。
“殺了他!”見血後,有些瘋狂了,紅著眼衝了上來。
陳凡眸光冷冽,冷漠的拔劍衝入了人群。
一劍又一劍,鮮血染紅了劍,染紅了他的衣衫。
沒有任何技巧,只有蠻力,只有發洩般的殺戮。一劍不死再來一劍,或是一劍將眼前的人和兵器同時斬碎。十幾個柳家弟子,修為最高的不過是化脈中期,沒有人是陳凡的一合之敵。
屠殺,一場血淋淋的屠殺。破舊的陳家門前,鮮血染紅了大地。陳凡握劍而立,手中的劍上,血水嘀嗒嘀嗒的淌落,如催命的魔音。
柳家十六人此時只剩下最後一人。他顫抖著,恐懼著,看著陳凡就像看見了一個惡魔,雙腿都不聽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