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瞪了他一眼,“虧你說得出。”話落,又有些好笑地瞅著他,“發熱的感覺如何?”
“沒覺得熱,就是覺得很暢快。”容景低低呢喃,吻著她脖頸,看到如雪的脖頸上密佈著細密的吻痕,他眸光深了深。
雲淺月推開他,“還想發熱是不是?”
容景放開她,柔聲道:“用膳吧!飯後我們去鬆土,你不是要種牡丹嗎?”
“好!”雲淺月點頭,牡丹自然是要種的。
青裳擺上膳食,容景和雲淺月用膳,飯後,二人出了房門。
青裳、凌蓮、伊雪、青泉等早就得到了世子和世子妃要種牡丹的訊息,於是早早就動手,將院子的碧玉雕砌,珍奇事物等都挪走了,清理得極為乾淨,只剩下幾把鎬頭和鐵鍁。
容景和雲淺月一人一把,開始鬆土。
青裳等人知道二人想親自動手種植,也不幫忙,只在一旁看著,偶爾打打下手。
雲淺月看著凌蓮和伊雪,問道:“花落和蒼瀾怎麼樣了?”
“受傷太重,昨日剛醒來,還不能下床。”凌蓮道,“不過沒有什麼大礙,這兩日都是藥老親自料理藥給他們療傷。”
“有命留著就好!”雲淺月點點頭,想起離京去西南天靈山平亂的蒼亭,問道:“蒼亭如今到哪裡了?西南天靈山有什麼最新動向沒有?”
“他剛離京沒多少日子,如今最快的馬也就是剛出了千里之外,西南天靈山距離京城兩千多里,後面那一千多里的路程就難走了。”凌蓮道:“今日早上剛得到紅閣傳回來的訊息,說那個叫做李琦的人竟然是個用兵的能人,將西南知州府如今拿下了,西南城如今盡數掌控在李琦的手裡。”
雲淺月有些訝異,“這才幾日?”
“多不過半月。”凌蓮道:“據說謀亂人數從五百人如今增加到了一萬人。”
雲淺月聞言偏頭看向容景,“西南這麼好攻?那蒼亭帶的五千人馬根本就不夠。”
“他有沿途調兵之權。”容景淡淡一笑,“西南不是好攻,是根本不需要攻,以前是天高皇帝遠,官府橫行無忌,搜刮民脂民膏,如今是民不聊生,連年饑荒,百姓們早已經不怕官府,一但有人起勢,便勢如破竹,官府安逸享樂太久,哪裡養兵?即便有兵,也是廢兵,根本抵抗不住饑荒太久的百姓。有人起勢,一呼百應。幾天之內拿下西南城也不足為奇。”
雲淺月自然也知道這其中關聯,但還是感嘆這風向颳得太快,“如今蒼亭走了一千里,還剩一千里,他馬不停蹄,不眠不休,也還要最少五日才能到吧?更何況路途險阻不好走。但分再耽擱一些的話,李琦若真是個能人,拿下西南城之後向外擴散,五日之內,就憑藉這一氣勢,便還可以收了附近兩三城池,那時候到了之後想收復,就要費一番力氣了。”
容景笑了笑,“一千里地,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其中大小城池十多個。如今怕是各個城池都正是有意思的時候。他五日怎麼能到?”
雲淺月眨眨眼睛,“你是說他也許都到不了西南城?”
“大小十個城池,穿過去不容易,即便他是蒼亭。”容景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回難道將整個西南千里土地都要燒起來?”雲淺月眼睛眯起,“燒起來也好,讓天下人都看看這是怎樣一個千瘡百孔的天聖。”
容景看著被鎬頭鬆起的泥土,以前這處院子是碧玉雕砌,珍奇佈景,入目處如九重宮闕的明鏡臺,不染纖塵,可是如今將玉石挖走,將地面的泥土露出,鬆土之下,發現還是有草根等物,他眸光清幽,“外面的繁華就如這碧玉雕砌的院落,一旦掀開,才能看到即便如此壓制,不露分毫,但還是會長草,除了草,還有蟲子。”
雲淺月輕笑,“即便挖出來是草是蟲子,這些東西已經讓地面的玉石磚長了青苔,但是誰知道它們又不是肥沃的土,鬆動之後,重新翻新,可以種植一園的牡丹?”
容景含笑點頭,“不錯!”
二人不再說話,挨著輕輕翻動,即便不能動用武功,即便養傷期間,但活動活動手腳總是有益處,看起來不緊不慢,但不過兩個時辰,便將院子翻新了一半。
“姐姐和姐夫這是做什麼?難道想開了?不當這榮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了?改做農夫了?”玉子夕的聲音傳來。
雲淺月抬頭看去,見他正從紫竹林走出,一身華麗錦袍,俊美絕倫,風姿秀逸,腳步輕快,臉上掛著春風細雨般的笑,顯然心情極好,她挑了挑眉,“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