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諾說:“那是、那是,我哪能配得上咱們風流倜儻瀟灑多才的畢大學者?你可是出了名的‘男人不理女人不愛’,眼光高著呢!”
畢遠騰出一隻手捶了康諾一拳,說:“胡說什麼呢,沒句正經的。”
康諾哈哈一笑說:“說不過我就動手?好了好了,不和你扯了。哎,問你句正經的,你和那個安小彤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了?我和她根本沒什麼,你別瞎猜。”畢遠說。
“哎呀,我說哥們兒,你也老大不小了,人家小彤也是一片痴情對你那麼好,任你百鍊鋼也該化繞指柔了。”康諾說。
“你這臭小子,別在這兒酸啊!走啦,大巴來了。”畢遠說。
“畢遠,你是我真哥們兒!來接我竟還讓我坐大巴?我好歹也算個訪問學者啊。”康諾說。
“大巴怎麼了?直接就到了,比打的便宜多了。你放心,一會兒給你好好接風洗塵,虧待不了你。”畢遠說。
“哈哈,得嘞,哥們兒我就當憶苦思甜了。”
“漲顛的你,快點走啦。”
坐在大巴里,畢遠問康諾:“這次去訪問很有收穫吧?”
康諾一聽這個頓時興奮起來,他說:“當然,我是真沒想到美國的大學生裡會有這麼多對中國歷史感興趣的。你知道嗎,我上臺演講的時候那個場面叫一火爆!我那時真有當明星的感覺。”
畢遠說:“這說明國際社會越來越重視中國了,對中國的各階段歷史都產生了興趣,這很好啊。”
康諾說:“別的地兒咱不知道,就說這美國人,你知道他們對中國哪幾段歷史最感興趣嗎?”
畢遠想了想說:“應該是漢唐和文革這幾個階段吧。”
康諾說:“哈哈,告兒你吧,除了這兩個還要加上元、清兩朝。”
畢遠說:“對對,忘了還有元朝了。不過對元朝感興趣可以理解,怎麼現在對清朝也感興趣了?”
康諾說:“那我不知道,我本來以為這次去就是作唐朝歷史文化的專題,沒想到等到學生提問的時候,很多人都問關於清朝的歷史,我對清朝沒研究所以當時我就想如果你在就好了。”
畢遠笑著說:“還有你應付不來的場面啊?”
康諾說:“別拿我開涮了,要說唐史我是當仁不讓,可要論清史我是甘拜哥們兒你的下風啊。”
畢遠說:“能讓你誇獎我真是不容易啊。”
康諾說:“你就別跟我這兒謙虛了,咱倆誰不知道誰?哎,對了,你的博士答辯論文準備得怎麼樣了?”
畢遠說:“差不多了,還需要再修改修改。你呢?”
康諾撇撇嘴:“八字沒一瞥呢,不過我不急,憑咱的能力有一個星期就搞定。”
畢遠說:“你可小心被打回去重寫。”
康諾哈哈一笑:“你又替古人擔憂了。對了,你上回說你另外寫了篇學術論文叫什麼來著?”
畢遠說:“《關於清代咸豐朝名將圖察哈臺的歷史定位》,是暫定名。”
“啊,對對對,”康諾說:“這個圖察哈臺到底有什麼值得你這樣費心思?我可記著你自打進了咱們學校就老惦記著這人。”
畢遠忽然變得沉默了。
“嗨、嗨、嗨,想什麼呢?問你話呢。”康諾敲了敲畢遠的肩膀說。
畢遠這才開口說:“我認為現有的歷史教材中關於圖察哈臺的記載是存在謬誤的。”
“答非所問!”康諾說:“我問的是圖察哈臺為什麼這麼吸引你。”
畢遠說:“這個你早晚會知道的。”
“這還保密啊?”康諾說:“咱倆認識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畢遠說:“我知道,但這件事我希望有了好結果的時候再讓你知道。”
“好結果?唉,我現在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康諾饒了撓頭:“那你認為圖察哈臺在歷史上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一個愛國將領,或者,”畢遠看著康諾說:“民族英雄。”
“民族英雄?”康諾以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畢遠說:“沒有搞錯吧?那歷史教材上怎麼說的?”
“屠殺太平軍的劊子手。”畢遠說。
“我靠不會吧!這差的也忒遠了,哥們兒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康諾說。
“我從不拿歷史開玩笑。”畢遠說。
“你有證據嗎?”康諾問。
“當然,我已經找到了那半塊殘留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