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霸地為哪樁?
傑奎琳卻分外沉靜。與丈夫最後吻別時,她將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脫下,放回已安息了的愛人手中,看來,她已將第一夫人的稱號劃了個句號。肯尼迪葬進了阿林頓軍人公墓,在他的墓前點燃著一支永不熄滅的火炬。
肯尼迪墓就在陳納德墓的下邊一點。每每陳香梅去祭掃外子的墓時,都看見這不熄的火炬,她懷念這位美國總統中最年輕者也是美國總統中去世最年輕者。
被人譏諷為“從窮光蛋上升為富豪的”肯尼迪家族,是愛爾蘭移民。肯尼迪的曾祖父在韋克斯福德郡的小村鎮鄧甘斯敦種植甜菜、馬鈴薯等為生。如果不是馬鈴薯枯萎病斷了生路,他決不會搭上“棺材船”,在大西洋上煎熬四十個日日夜夜,方抵達東波士頓愛爾蘭人和天主教徒聚居的移民區。祖父已不甘心平庸,他是連推帶爬領著家族殺出重重阻攔一心想進入主流社會。父親如願以償,金錢的魅力,由商界跨入了政界,1938年羅斯福任命其為美國駐英大使;1957年肯尼迪家族已成為最富有的美國人家。肯尼迪本有四兄弟五姊妹,肯尼迪是兄弟中體弱多病的一個,但是肯尼迪家族的家訓是:“只有第一,沒有第二”。不屈不撓不擇手段進入社會主流當選為眾議員、參議員乃至總統,是家族的奮鬥目標。無奈身強力壯的長子在二次大戰中死於空難,多病的老二沉浮起伏,請人捉刀寫過暢銷書,當過海軍有過生還成了英雄的戲劇經歷,也有過數不清的花邊新聞,但肯尼迪終於登上了美國總統的寶座,只是好景不長,不到三年就死於非命。也許他不這麼爭強好勝的話,可享天倫之樂幾十年呢;可是他畢竟擁有過第一,這是無數千凡的幸福者終生無法攀登到的呀。誰理得清呢?如果沒有那場馬鈴薯枯萎病,肯尼迪家族還在鄧甘斯敦小村鎮年復一年種著馬鈴薯吧。
馬鈴薯枯萎病造就了一個美國總統?!
在政界的邊緣打了三年擦邊球的陳香梅,目睹過成功者的榮耀和失敗者的落寞,友情的地久天長與權勢的瞬間漲落!生時不遺餘力地追名逐利比不上死留給人的記憶更刻骨銘心?
她想起了1865年4月14日夜十點左右,喜愛看戲的林肯在福特劇院觀看英國託姆·泰勒的劇作《我們美國的表兄弟》時,一顆罪惡的子彈擊中了林肯的頭顱。自由之父倒下了。這一天,恰恰是耶穌殉難日。
林肯是為消除種族歧視百折不回而被暗殺的。
肯尼迪之死卻是一個難解的謎。1968年6月6日,拚命追求競選第37任總統的肯尼迪之弟羅伯特,又在一次競選演說中被一個瘋狂的槍手開槍打死。又一個難解之謎疊印在肯尼迪家族的陰影上。
想得到時卻已經失去,失去了時又終歸留下了一點什麼。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參政的中國女人(5)
陳香梅依然走著參政之路。雖已初次嚐到了甜酸苦辣鹹,但她不悔。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進入美國生活的主流,才不會做永恆的二等國民。要知道,她雖然加入了美國國籍,但在世人眼中和自己心中,仍是一個黃面板黑頭髮的華裔女子。
1962年她獲得了法國拉佛耶自由獎。她辭去了喬治城大學的工作,擔任###節目製作主任和播音工作,她喜歡“大眾傳播”這行當,她願意全美全世界的人都聽到她的聲音。她已擔任共和黨政務問題委員會顧問,專門研究亞洲事務,並在全國作迴圈演講。
1963年,她的名字赫然印在華府綠皮書上,她並沒有驕傲感,只不過多了一份自信。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她是個中國的端午節誕生的女子。
·46·
1968年11月5日,又是美國總統大選日。
這是一個凜冽的冬日,寒風捲著凋零的落葉,但在這蕭條肅殺的冬景中,政治氛圍濃郁的華盛頓,卻將節日般的熱鬧與戰前般的緊張融為一體,處處瀰漫著狂熱與浮躁。
陳香梅起了個大早,而且盛妝一番。她得先在美京投票,爾後急飛紐約。共和黨的競選總部設在華盛頓的維拉飯店,但真正的指揮部在紐約華爾道夫大飯店,因為尼克松住在紐約,米契爾的律師事務所也在華爾街。尼克松喜歡紐約,稱這為“跑道的裡側”,而“任何人除非是在跑道的裡側前進,否則往往要過呆板單調的生活”。
華爾道夫大飯店各層樓各區已進入緊張忙亂的白熱化階段,陳香梅拿到可出入各區的藍色緞帶,與共和黨競選委員會主席米契爾各處逡巡,米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