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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潰�詘四�氳崦騫�妨��1月28日,在中緬邊境城鎮畹町舉行了盛大的會師典禮和通車典禮。

陳香梅如願以償,她跟方丹結伴去滇緬公路採訪。在寒風和泥濘中,在硝煙未散盡的氛圍中,泥一身汗一身卻仍見英姿颯爽的她倆,倒滿像名副其實的戰地記者了。

碗町城鎮,1942年2月中國遠征軍第一次出國作戰,1943年10月第二次反攻,都在這邊陲之地攪起過興興轟轟的熱鬧。經歷過失敗和恥辱,經歷過上千次的大小戰鬥,傷亡了六萬多中國官兵,今天,終於勝利地班師回朝。這其中有不少官兵離開祖國已整整三年!彩旗飄揚、鮮花如海,鑼鼓喧天,多少男兒默默地指去淚水,多少親人故友重逢止不住抱頭慟哭!陳香梅和方丹更是淚水漣漣。在陳香梅,還多一份傷感和失落。

她,來此尋覓畢爾,畢爾卻毫無蹤影。

人生大概時時處處總有著大大小小的傳奇。就在來滇緬公路採訪的前一天,她去機場接總社來人時,意外地遇見了波貝!波貝拎只皮箱,急匆匆最後一個登上舷梯。她喊他,可他沒法停步,地勤人員已準備撤舷梯了。她急急喊出的一句話竟是:“告訴我———畢爾在哪?”他進機艙前甩下的一句話是:“聽說去了滇緬公路———”

難道果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一路採訪,一路尋覓。眼望酸了,喉嚨問啞了,期待著奇蹟瞬間出現———她跟畢爾久別重逢!然而,希望像肥皂泡似地破滅了。她跟畢爾是有緣還是無緣?

在空落落的心頭,卻分明有一分解脫的感覺。莫非她執著地尋覓畢爾時,又在堅決地拒絕畢爾?她的心已讓陳納德將軍佔據?

與陳納德相識已經幾個月了,但這幾個月正是陳納德和飛虎隊戰鬥最艱難最繁忙最不順心的日了。焦心焦腸的陳納德飛來飛去,試圖扭轉局勢,她追蹤採訪他,讚歎他的不屈不撓和英勇智慧,但她也懂得了他的痛苦和尷尬。她不只是常常出現在總部的辦公室,也常被邀請到他的紅瓦土牆的小屋裡做客。她知道他很喜歡她,但是,他從不跟她評說史迪威,是因為牢牢記住了她是一個職業記者?抑或忘了她是記者,而僅僅把她看作一個女人?甚至看作一個不諳世事的“小東西”呢?她不知道。

第一批運輸車隊浩浩蕩蕩向昆明駛去,昆明洋溢著節日的歡騰喜慶。人們興高采烈湧向街頭,鞭炮聲鑼鼓聲此起彼伏。蔣介石宣佈:“我們已經打破了對中國的封鎖。為了紀念約瑟夫·史迪威將軍的貢獻,和在他的領導下盟軍以及中國部隊在緬甸戰役和這條公路的修築中所發揮的巨大作用,我把這條公路命名為史迪威公路。”

史迪威,一個原本欲淡化的名字,又熱鬧地推了出來。

在熱鬧的人流中,陳香梅感嘆說:“史迪威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他的命運彷彿充滿了戲劇性的變化,是性格所致?”

方丹搖搖頭:“所謂性格悲劇,我以為只能對普通人的命運作銓釋;如果是有地位的人物,他的命運就像棋盤上的一顆棋子,隨著棋局的瞬息萬變而瞬息萬變,身不由己呵。”

歷史的誤會(3)

香梅說:“你作哲人之語嘛。”

方丹說:“信不信由你。我倒是想,史迪威聽到這條公路以他的名字命名,是感到欣慰?還是重勾起並不遙遠的苦澀的回憶呢?”

這時,史迪威剛在五角大樓中有了自己的位置,1月23日,他被任何為美國陸軍地面部隊司令部司令。但是,他很不習慣辦公樓裡的生涯。中國詩句中有“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他渴望去到戰場,他給妻子的信中寫道:“我能忍則忍,但是,一旦忍不住就會爆炸。”

打驟然又悄然地離了中國回到美國後,他一直在沉默中忍耐。他的人生軌跡從峰巔眨眼附到懸崖之下,他憎惡蔣介石!他壓根不稀罕蔣介石的虛情假義,依他的性格,他又得咬牙切齒罵幾聲“小人物”、“政客”、“花生米”!可是,偏偏就是這顆“花生米”將他擊敗了!

1943年5月在華盛頓的會議中,有一次羅斯福突然問史威:“你對蔣主席印象如何?”史迪威不無衝動地回答:“他是一個遊移不定、詭譎、而又靠不住的老傢伙———他從來不守信!”羅斯福轉而問陳納德:“你的看法如何?”陳納德斬納德斬釘截鐵回答:“他對我從來沒有失信,而且堅守諾言。”陳納德和史迪威默默對視著,針鋒相對,但都袒露著。

1944年7月,羅斯福迫切地向蔣介石建議,讓史迪威行使對中國軍隊的指揮權,蔣介石如何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