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康親王傑書,奉旨救駕!”
“奴才安親王嶽樂,奉旨救駕!”
一時間,湧進眾多的八旗士兵,將鰲拜壓在重重刀刃下。
“皇后——”康熙驚呼一聲,跑過去一把接住傾身而倒的赫舍裡。
“皇上!你沒事就好!”赫舍裡面無血色,虛弱的笑道:“咱們——咱們終於擒住鰲拜了!”
“為什麼要來!你——”待康熙看到那身太監服下不斷溢位的鮮血,頓時灰了臉。
赫舍裡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終於按耐不住痛聲哭道:“玄燁!怎麼辦?我們的孩子,保不住了!”
“不——不會的——”康熙撕心裂肺地喊道:“太醫!快傳太醫!”
在那個石榴花開,火紅絢麗的五月,赫舍裡皇后失去了她的第一個孩子。
“皇上,珠木花王妃和齊齊格小姐來了!”內侍通報道。
“讓她們進來吧!”被近日廢儲之事攪得身心俱累的康熙放下筆,捂著痠痛的右腕疲倦道。
養心殿的大門敞開,纖細的身影在光滑如鏡的地面上浮動搖曳。康熙眯起眼,努力看清了來人的容貌,心中似有股暖流一湧而過。
忘不了,即便渡過了數十年的浮華歲月,即便擁有了無數的絕色佳人,即便寰宇海外,坐擁天下。還是忘不了啊!
“玄燁!”孝莊太皇太后望著花園中在嬉戲玩耍的格格們,犯難道:“你也該大婚了。這些王公大臣的格格里,明珠的妹妹那拉氏容貌俏麗,且與你青梅竹馬,熟知你的性情。遏必隆的女兒鈕祜祿氏性情溫婉,知書達理。佟佳氏也是個大家閨秀,與你又是表親。這些女孩子,個個都是人中極品,你認為,誰才適合做大清的皇后呢?”
“皇阿奶,她是誰?”康熙指著在蘭花架下,正與二皇兄福全談笑著的青衣少女問道。
“那是輔政大臣索尼的孫女赫舍里氏,比你長一歲。”孝莊笑道:“她通曉滿、漢、蒙三語,擅精騎射,且能書會畫,棋藝精湛。這丫頭啊,可是個人中仙品。”
那少女似感到了背後在注視的目光,回首看向康熙。
風撫青絲,花間垂笑,琥珀色的雙眼如同遙遠夜空中的星辰,清澈淡雅,霍然間虜獲了少年帝王悸動的心。
坤寧(下)
塵芳站在養心殿外,望著夕陽餘輝,心中忐忑不安。此次不知皇上為何突然召見,珠木花與齊齊格已入殿多時,一時前途未卜。
“聽說這兩日,萬歲爺夜裡都不曾睡安穩?”
“是啊!守夜的太監聽到萬歲爺夜裡常說夢話,一宿能驚醒二三回呢!”
兩個宮女一路走來竊竊私語,塵芳暫且留心聽住。
又聽她們道:“有一次還聽到萬歲爺直喊一個人的名字,喊著喊著竟哭了出來!”
“那是做噩夢了吧,萬歲爺怎麼會哭呢?”
說話聲漸漸遠去,塵芳狐疑著,恍然間似記起了什麼。還沒等抓住頭緒,只聽背後冷然有人喚道:“九弟妹,皇上沒將你一起叫進去嗎?”
塵芳身形一僵,轉身笑道:“是四哥啊!您怎麼也來了?”
“碰巧經過罷了。”胤禛見她笑得牽強,不禁問道:“九弟妹似乎很怕我?”
“這是哪裡的話?都是一家子骨肉的。”塵芳定下心神,反問道:“那麼四哥似乎是很厭惡我?”
“哦?”胤禛饒有興趣地問道:“此話從何而講?”
“每回遇到四哥,您總是繃著臉,莫不是厭惡不想看到我?”塵芳眨眨眼,撫著臉自言自語道:“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生得這般不堪入目?”
胤禛平靜無波的眼中閃過絲笑意,道:“難怪胤祥和胤禎打小就愛跟著你,果然是有趣。”接著又見他想了下,問道:“察哈爾的草原很美吧?在察哈爾出生的孩子,一定也帶著草原芬芳的氣息吧?”
塵芳變了臉色,沉下臉道:“四哥,您這是什麼意思?”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胤禛淡漠無波道:“一個不會說話的女人,生了個容貌如此特殊的孩子,必定會有很多人對此留有記憶。察哈爾就那麼一點大,要打聽些事很容易。”
“那又怎樣?”塵芳輕描淡寫道:“死無對證。四哥難道只憑些毫無確鑿證據的傳言,便將此呈報給皇上嗎?若真如此,您就不是皇上的四阿哥,大清的雍親王了!”
胤禛審視著她清麗的面龐,不覺嘆道:“此刻,我可真有些羨慕老九了。九弟妹說的很對,皇上不會輕易相信